“白初,喝酒吗?”
“不喝!二狗你把酒给我拿开!”季阳放下红薯片过来踹他,嘴里吼:“他不能喝酒,他身体不好!”
“好好好,我不让他喝!”
结果回头就把一瓶草莓味的微醺饮品塞到了郁白初手里,小声说:“阳阳怎么那么管着你?来,喝这个没事,这个不会醉人,好喝,你尝尝。”
郁白初父母不爱喝酒,就爱喝茶,家里有一间屋子放了好几罐八位数的茶饼,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爱喝酒。
以前浅尝过一口,并没有什么事情,医生也没有说他不能喝。
所以郁白初只犹豫了一秒,就接了过来。
二狗还贴心地给他先打开了,郁白初浅浅地抿了一口,味道还行,并不刺激,于是边吃季阳给他烤的红薯片跟玉米粒,边喝着那瓶微醺。
季阳一直在给郁白初烤吃的,自己都是靠着别人投喂。
等他烤的差不多了,准备端给郁白初去吃的时候,傻眼了。
“妈的你们谁给他喝酒了!”
郁白初已经趴桌上了,白皙的耳朵红的跟热水里滚过似的。
二狗也懵了,说:“就一瓶微醺,不应该啊。”
董雯雯看了眼郁白初手边的微醺,拿起来嗅了嗅,骂道:“哪个兔崽子往里面掺白酒了!”
没人敢承认。
废话,现在承认拿不就是找死呢吗。
季阳朝几人骂骂咧咧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去扶郁白初,手刚碰上,趴桌上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别说季阳,就是隔得远的二狗几人都吓了一跳。
“卧*槽,季阳你碰他哪儿了?怎么一下子就弹起来了?”
季阳吼他:“你闭嘴!”
然后回头去看白初,除了脸有点红,似乎没有别的问题,他松了口气,问他:“白初,我先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郁白初看着他,没有说话。
季阳微微皱眉,不对,这眼神……
怎么这么呆萌的?
“抱。”
“啊?”
“抱我。”
“哦哦哦好的,我抱你回去。”
季阳弯腰想要给他来个公主抱,结果郁白初似乎不是这么想的,直接面对面搂着他脖子,然后就要往他身上跳。
季阳吓傻了,后退时没踩稳,直接摔地上了,郁白初直直地砸在他身上。
那几个人都看呆了。
直到听见季阳的惨叫:“快来啊,你们快过来扶我一下啊!白初白初!你别摸!你别摸我啊!”
郁白初没有在摸他,而是在找舒服的角度睡觉,像孩子困了后,会下意识扑到母亲怀里寻找最舒适的角度入眠。
季阳为什么会知道呢?
因为他听见了郁白初模模糊糊喊的那声妈妈。
季阳的心情真的十分复杂,他很乐意给郁白初当床当肉垫,但是他并不想占他便宜。
现在白初把自己当他妈啊!
“快来扶我,快把我扶起来,你们快点啊!”
季阳终于被扶起来了,不过郁白初还在他怀里,额头轻轻蹭着他脖子,似乎想要找到安全感,双手搂着,不肯松开。
季阳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白初你醒醒,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你妈妈。”
郁白初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小声说:“你是谁?”
“……季阳。”
完了,喝断片,不认人了。
“我要妈妈,我爸爸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死了是么?”
“…………”不,这话不能乱说啊!
郁白初忽然开始落泪,轻轻的,安静温柔,问他:“我也死了是么?”
他明明连哭声都没有,可是季阳却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伤,心里狠狠揪了下。
他赶紧哄道:“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死呢?你活得好好的,你看,你是有温度的,死人是没有温度的。”
“从天那么高跳下来,不会死么?”
不知道为什么,季阳听见这句话,心脏抽痛了一下。
他问的是那么认真,神情是那么害怕,就好像是,这个人真的从天台跳下来过一样。
“白初……”
“我在找一个人。”
季阳愣了下,问他:“找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在找他,他说要我给他当情*人。”
季阳一下子就来火了,磨着后槽牙:“谁?谁说的?我弄死他!”
郁白初忽然不说话了,眼睛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原本悲伤难过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像吸进去了漫天星光。
他看着季阳后面,很惊喜又很乖地说:“你看,他找我来了。”
季阳满脸愤怒地回头,然后愣住了。
月光下,燕图南裹着一身风霜,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来了场猝不及防的突袭。
他眉眼间甚至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却在看见朝思暮想的人时,悉数化作柔情与怜惜,以及听了郁白初那些醉酒之言后的满满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