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
被人一把抓住了衣服兜帽,像一只可怜巴巴被掐住了后脊梁的猫。顾安安努力地向前走,心里却在嘀咕,谢谨行他不是有严重洁癖不喜欢跟人身体接触吗,怎么现在抓她是一点病都不犯了?
“回来。”
顾安安鼓起的勇气一向是再而衰三而竭的。
她硬着头皮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讪讪地扭过头:“嗨。”
这是什么见鬼的打招呼方式,顾安安嗨完了就立即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她像个鹌鹑,慢吞吞地在谢谨行的身边蹲下。
谢谨行的腿边放了个小桶,手里拿了个小铁铲。两只手戴了手套,正撵了一把种子往土里撒。那心平气和打理菜地的模样,身为种花家人才的天赋技能在疯狂燃烧。
基于之前亲眼看过他在谢老爷子君子兰旁边种小白菜的诡异行为,顾安安有点好奇他又在种什么。
悄咪咪地凑过去,发现自己不认得这植物的种子。
“小舅舅……”
“不喊谢谨行了?”
顾安安囧了一下,尴尬的脚趾扣地:“……我那是烧糊涂了,没大没小。”
谢谨行却皱了下眉,一直听着不错的称呼,突然变得刺耳了。
他沉吟了下,语出惊人:“我寻思着七岁的年纪,也生不出一个你啊,”
他微微扭过头来,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质问她,“你顶着一张二十一岁的脸,总是以长辈的称呼我一个未婚年轻男性,是不是有点过分?”
顾安安:“……”不是你让我叫的?而且二十一岁怎么了?二十一岁也是个宝宝!
“那喊什么啊?”
“谢谨行?”谢谨行皱了皱眉,全名叫出来也很怪,“你平时怎么叫陆星宇的?”
顾安安毫无求生欲:“他爸妈给他取了什么名,我就叫什么。”
谢谨行:“。”
“那……我能叫你名字吗?”顾安安不知道哪儿来的狗胆子,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瞄他。
谢谨行嘴角勾了勾,一双仿佛墨玉的双眸凝视着她。
许久,他突然说:“我在种野菜。”
顾安安:“?”
她往那白色小灰尘一样的种子上瞟了一眼,心想野菜这东西之所以叫野菜,难道不是因为它全野生?
这年头野菜也能搞大棚种植吗?
大致搞明白了他没说话就是同意了,但,还是耐心地等着他下一句:“外面的野菜就别乱挖。”
顾安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土啊!土爆了!!
谢谨行你能不能别拿十几年前的梗来荼毒我,我就说咱俩差两个以上的代沟,你还不信。听完你这个梗,我他妈这辈子都不想吃野菜了啊啊啊啊啊……救命。__
“……哦。”顾安安死鱼眼。
谢谨行:“………”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矫枉过正,低头看了眼已经种到一半的野菜,他咳嗽了两声。他镇定自若地旁若无人地,继续把下面的步骤完成。
按照他种的这一小块区域,大概也就一顿野菜饺子的份儿。长到能吃,至少两周。
吃你一顿饺子不容易啊谢谨行!
默默无言地等他把所有种植后续工作结束,给菜地浇了第三遍水,顾安安回头看了眼散发着土腥气的野菜地。想起上次他种的小白菜,也不知道谢爷爷吃上没有。
正想着,身前男人摘掉了手套,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课外学分加满了吗?”
“嗯?”
顾安安一僵,表情顿时好尴尬。虽然努力把成绩提到了全年级前十,但课外学分还是处于短板之中。不是她不想参加课外活动,实在是原主落下的大一课程正好是后面年级学习的基础。为了将不稳的基础重新夯实,顾安安花费了很多时间。
上次的校园十佳歌手初赛就被刷,她勉强就得了1学分。
“……正在努力中。”
顾安安有种被捏住命运的后颈皮的心虚,“我打算寒假做点课外实践补学分。”
“哦。”洗完手,他的袖子外卷地撸到了小臂的位置,露出了黑色的腕表。没有穿正装而显得年级好几岁的人此时笑眯眯地跟她说了一件事:“结婚证可以加学分哦。”
顾安安瞬间抬起头,惊悚地看向他。
谢谨行那特别适合亲吻的唇,缓缓地勾起了。清隽的眉眼有种若有似无的勾引,深沉又幽长地凝视着她,淡淡的吐出让人胆寒的词:“所以,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