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被她狐疑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理不直但声音特别大地喊:“刮痧!我昨晚喝酒了晕船。刮痧了!都是刮痧,你要看吗!!”
“不是就不是嘛……”
沈珊有些悻悻,心想用什么东西刮的痧啊,刮怪狠的……
见顾安安这个眼神看她,沈珊无语,明明是个优雅得体的淑女来着。最近大小姐在顾安安面前已经暴露了太多的本性,真怕有一天被发现黄黄的灵魂。
瞥了眼顾安安,沈珊有点愧疚:“我有晕船药,你来一颗吗?”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京市住处的谢谨行第五次看向手机,眉头几不可见的拧起来。打来慰问的电话从开机到现在没有停止过。但那丫头一个字都没问。
嗯,不是一般的狠心。
扭头踹了一脚跟他一起下船,正赖在他家不走的梁程理:“还不走?我这是你休息室?”
梁程理被踹了一脚就只是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瞥着半点不虚弱甚至可以说得上生龙活虎的谢谨行。要说这厮昨晚没干什么,他绝对不信。
“挺高兴?”梁程理懒洋洋地伸直了腿。
谢谨行没理他,手机按灭了,又按亮。
亮了,又灭。
他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
回到京市以后,又重新做了体检。
今天的体检,一点残余都不剩。但医生为了保险起见,暂时让他观察两天。不过谢谨行不喜欢医院和病号服,就改为在家休息。此时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棺材脸,懒洋洋的姿态和一举一动,愣是让梁程理看出了点隐秘的愉悦来。
谢谨行站起身,拎起小水壶往窗台上摆着一排照顾得不错的小多肉上浇了一些水。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动多肉的叶子。
想想,还是从联系人里找出了那个电话,拨了。
不知道是海上接收不到信号,还是小姑娘玩得太忘我,好久没接通。
眉头皱了皱,谢谨行又切换了语音通话。
这次,终于是接通了。
对面不知道在做什么,背景很吵闹,风声也很大。
谢谨行眉眼一瞬间柔和下来,看的梁程理鸡皮疙瘩掉一身:“掉东西了吗?”
顾安安正在放仙女棒。白天放那几捆不过瘾,顾安安跟沈珊特意挑晚上的时候来。现在甲板上一堆凑热闹的。这群没见过普通人公园门口一块钱一把的快乐童年的富二代们,拿着仙女棒你追我赶得仿佛村里猪圈冲出栅栏的小猪。
被吵的根本听不清,顾安安捂着耳朵,躲到角落:“啊?”
“……”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呆了?
“在忙?”
“没。”顾安安扭头看了眼瞄她的沈珊,压低了声音,“在放烟花。”
“你还挺高兴?”
“是啊。”
“……”
电话那边谢谨行莫名被噎了一下。
梁程理跟看猴戏似的,看着谢谨行在那玩川剧变脸,有意思到他都拿手起机,对准了窗边的人就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惹得打电话的人冷眼扫过来,才嬉皮笑脸的收起了手机。
须臾,谢谨行嗓音懒散又透着一股不明朗的别扭,在这寒风中的电话中,听起来又有那么点阴阳怪气,“为了不发疯让某人为难,小舅舅现在只能身体孱弱地在住院。吃不下睡不着地需要打针,还得抽三天血做检查。安安在那边放烟花就这么开心,好像一点不受影响?”
顾安安:“……”
“一条慰问的消息都没有,真的人心不古啊……”
憋半天,顾安安耳朵烧得滚烫。
她木着脸,干巴巴地问:“那小舅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
顾安安:“??”
她心里一咯噔,脑子里电闪雷鸣。仿佛一瞬间在本就晃荡的脑浆里劈了个噼里啪啦。她有些颤抖地吞了口口水:“那小舅舅……难道你那个,嗯,就,咳咳,阳.痿了吗?”
低沉做作的嗓音瞬间停滞。
空气安静了。
海面上的风到晚上就很凛冽,尤其是这时候。感觉刮一下就脸皮疼。
许久,平静的电话筒里传出男人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声音。
他问她:“你要亲自试试吗?”
“……”
顾安安瞳孔地震,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小舅舅虽然身体不好,但为了替安安解答困惑,可以勉强身体力行一下。”
顾安安:“……”
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她嗷地一嗓子叫,直接挂了电话。
谢谨行拿下了手机,丝毫没管旁边梁程理仿佛看变态的表情,走回了沙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