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没理他,倒是他余光瞥见自家大哥神色不对,一脸落寞。
他怕挨打,连忙禁声,陈钦云也没说什么,带着二人用了晚膳就离开了。
趁着大哥不在,陈易谦赶紧问陈王是不是有事瞒着他。
“没有。”陈王回答的很干脆。
“是吗?那大嫂呢?怎么一直没见人?”
“我不知道。”
陈易谦:“……”
陈易谦炸了:“不是!爹,那我问的时候你打我,干嘛。”
问言,陈王明显一愣,随后面露不耐烦:“你烦不烦,一个大小伙,成天像个八哥似的叽叽喳喳,别吵我,我睡了。”一甩袖子,脚底抹油似的走了,只留陈易谦一人风中凌乱。
“什么叫……”陈易谦皱着眉头,咬牙切齿,“我像个八哥,不想说就不说,我迟早会知道!”
几日后,登基大典,陈王一家起了个大早,天还蒙蒙亮他们就得赶往祭天坛。
这是陈易谦第一次参与登基大典这类大行活动,不过他并未四处张望,而是礼仪端正紧跟他哥。
他爹这帮王爷,以及文武百官都得早早的到祭天坛排队站好,等候新皇。
他总归是个不太被规束的少年,站的实在无聊,忍不住余光乱瞥。
看看这祭坛,看看这山,看看这天,看看生无可恋的文武百官,以及看看他哥盯着谁看。
等等!大哥在看什么?神情专注的简直像换了个人!陈易谦心里诧异,连忙循着他哥的目光看去,这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只见不远处的朱红色的墙角下站着个人,着青绿裳,束发,簪白玉簪,是个清秀的青年。
陈易谦眯上眼仔细的去瞧。
亦是他的……大嫂!
陈易谦怕是幻视,眨了眨眼,又睁大去看,还真是他大嫂,不过穿着男装,再看他哥目不转晴的眼神,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眉头皱起,牙齿打颤,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感觉脑子不够用,模模糊糊的熬过登基大典,要不是他爹在身后拍了他一下,他恐怕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走了,还站着,饿傻了?”
“哦?就来。”揉揉酸疼的腿,陈易谦连跑带跳跟上陈王的步伐,在身旁一瞅:“我哥呢?”
向四周看看,果见他哥奔着杜云所站的方向去,他下意识的也要往那边去,被陈王一把拉了回来,连拖带推拉走。
“你哥有正事,我们先走。”
“可是……”
“闭嘴!回家吃饭。”
完结
陈钦云其实一早就看见杜云,站在朱红的墙下,在他眼里是多么的耀眼。
眼见着人就要和先生离开,他连忙小跑跟上喊道:“杜云——”
听见喊声,二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陈钦云在离二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先生好。”
陈兢颌首,看了眼陈钦云对杜云说:“我在马车上等你。”
“嗯。”
陈兢离去后,两人沿着墙边散步似的走,此时天边红霞满布,夕阳散在砖瓦上发出流光溢彩的光泽,杜云的青绿裳与陈钦云身着的黑红色的玄端服,在风中翻飞相触,静静的,只余脚步与呼吸声。
“你找我有事吗?”杜云抬眼问他。
“想你算吗?”陈钦云语调轻佻。
虽然知道陈钦云时不时会说出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杜云再次听到还是不由一愣,随后耸耸肩:“勉强,算吧。”
之后,两人又沉默了,过了一会,陈钦云落后一步:“杜云。”
“嗯?”杜云不解回头看他。
“我有东西想给你。”陈钦云面色正经,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什么?”
只见,陈钦云从袖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锦盒,轻轻揭开盒子,盒里静静卧着一只银白色的玉镯。
细看,能见其圆镯表面刻成麻绳那样的纹路,是三个层层叠叠的玉环套在一起,有缝隙但又不会分开。
杜云见之惊讶。
这这这,不是被称为古代奢侈品的绞丝镯吗?这么贵重,他居然要送我!?
杜云不理解,张大眼盯着陈钦云,对方双手捧着盒子垂眸看着玉镯缓缓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嘱咐我交予未来的爱侣。”说着抬眸看向杜云,“如今,我想将它给你。”
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杜云就算再感情迟顿,也听懂了这明晃晃的告白,可他不能给予答复,不是因为他接受不了,同性之恋,断袖之爱,而是……是他不一定留下,留在这个世界。
杜云低头垂眸,面色为难,双手揣着,藏在袖中,不住的摩擦。
他很纠结,看见对方真挚的眼神,他狠不下心拒接。
这么多年,几番生死,他何尝对陈钦云没升出一丝感情,可他答应,之后两相分离,不过是徒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