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钦云见陈兢神色异常,又掀了杜云的被子,便也凑上前去瞧,不想也给他吓了一跳:“这……如何?”
陈兢愣愣地缓慢地为杜云重新盖好被子,慢慢站起身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被下了蛊。”
“什么?!”
陈钦云一脸诧异,他想过有人下黑手,但没想竟是给人下蛊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此话当真?”
“他是我弟弟,我盼他好还来不及,如何撒谎!”
“那……可有解法?”
陈兢又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他无奈地摇摇头:“暂无。”
闻言,陈钦云也不禁苦恼起来,陈兢走到桌边终是忍耐不住一拳捶在桌面,忍着怒气,咬牙切齿道:“世子后日就将随使团出城前往吐番,如今我弟弟病重昏迷不醒,消息一出必然会被留在京都,他们这是想如果在出使的路上出手不成,因着我弟的身份,世子必定会再回京都,他们这是做了两手的准备!”
陈钦云也深吸一口气来按耐自己的怒气,经陈兢这么一说,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等着他。
“这黑手定然不是皇帝做的,他才不会绕那么大圈子。”
“嗯。”陈钦云赞同道。
“我道想到了个人。”
“谁?”陈兢急切的问。
“魏王。”
“魏王?”
“对。”
陈钦云将他今日在宴会上的所见所闻都说与陈兢听。
陈兢蹙眉深思。
他不明白,不明白魏王为何要对陈钦云说那一番话:“世子怀疑是魏王所为?”
“是,但只是猜测。”
也对,如果真的是魏王做的,那他今日所为不就暴露了吗?除非他愚蠢,但据陈兢了解魏王可谓是个八面玲珑,谨小慎微的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他今日的一番话又有何深意。
第三十八章 离开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饮尽杯中酒,道完辞别意,陈钦云拉紧缰绳,眺望远方,目光似飞羽飘过亭台楼阁,街头巷尾,直落进杜云所在的房中。
前日夜晚,他将宫宴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诸于夏今先生。
夏今先生皱眉沉思:“你怀疑是魏王所为?”
“是,但只是猜测。”
他确实拿不准,只是魏王宫宴上的那番话让他有所怀疑。
陈兢抬头看向陈钦云:“确实,若真是他做的,那他宫宴上所作所为便是将他暴露了,可你我都清楚魏王并不是会犯这种蠢事的人。”
生在皇家,有那个敢说自己是彻底的清清白白,单纯善良 之人,没有点心智城府,如何在这幽暗复杂的皇宫生存。
更何况当今圣上生性多疑,宫中又未立太子,魏王身为皇子,也是大臣们推选为太子的人选之一,一举一动皆有人关注,更不可能做出这事。
况且,这么做于他并未有好处,若如被发现还可能成为别人给他下的绊脚石。
陈钦云心里自是明白这些:“但,不是魏王也不是皇帝,还能是谁?”
“是啊,还能是谁……”
陈兢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警惕地往门的方向瞄了一眼,走上前将世子拉到书案边。
陈钦云正要询问就见陈兢提笔写下两字:细作
他沉默了。
他因身份特殊,从出生开始王府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仆从,留下的只有忠心的仆从,而他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更是他母亲留下的死士,为此他并未怀疑到这份上。
可仔细想想,他们既然暂时不知幕后黑手是谁,但他们可以查出被指使下蛊的人。
但问题就出在这。
能近杜云身的除了太医和驿站的医师,便是他身边伺候的人。
“我会去查。”
“嗯。”陈兢应道,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双手奉于陈钦云。
陈钦云讶异:“这是……”
“后日,殿下便要启程,在下原是担心殿下与舍弟途中遭逢不测,便准备锦囊妙计三份献于殿下,不想舍弟病重又遭奸人下蛊定是不能随同,思来想去便将最后也最为重要的交于殿下。”
陈钦云郑重接过,面带感激,心怀愧疚:“先生有心了。”
陈兢见氛围刚好,便跪于地拱手。
“欸!先生快请起!”陈钦云双手去扶陈兢,没扶起。
“殿下,望殿下修书一封请秦王照拂舍弟。”
陈钦云苦笑:“先生先起身。”
“殿下这是答应了?”
“是是是,先生先起来。”
等人起身后陈钦云继续道:“就算先生不提,我也会亲自修书一封请我表兄,派人保护杜云,毕竟是我连累了他。”
他当初将杜云弄成自己的夫人,实属存了私心,当时陈兢找上他时,他是带着怀疑与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