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年之前,你是否用过某种秘法将魔纹转移到了背部。”男人轻叹了口气,“你自己怕是没有注意到,这些魔纹并没有消失,而是缓慢生长着,代表着花的部分,结出了花苞,而且马上就要绽放了。”
闻言,裴临渊一惊,他确实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往日里,他一旦使用完作为魔族本原的力量后,短则十日长则一月,脸上的魔纹就会消失。可那时候在秘境,他为了在楚九歌面前遮掩身为魔族的身份,用了江凝光告诉他的秘法,将魔纹自脸上转移到了背部。
这些时日来,他不曾检查过自己的身体,而且他多年前便已经辟谷,早已不沾尘埃,又怎么会想起脱下衣服检查自己的背部……想到这,裴临渊斜了一眼男人,男人既然这么笃定他背后的魔纹在发生变化,定然是见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裴临渊有些不爽地问。
准确来说不是眼前的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残魂,而是那个他自以为乖巧的小徒弟。
果不其然,男人尴尬地轻咳一声,心虚地不敢看裴临渊:“这个嘛,等‘我’醒过来了,你问那个‘我’吧。”
裴临渊冷哼一声,他不用问也能猜到一二。这些时日来,每每与楚九歌双修之后总会被纠缠着不放,有时那小子便得寸进尺起来,衣服常常就只剩下一半挂在身上。那魔纹,应是那时候被看见的。
怪不得,那小子的手总爱在他背上摸来摸去。
“不过,就算是这样。”裴临渊冷着张脸,依旧不愿相信男人口中所说的“花期”的存在。“也不一定就是因为那什么‘花期’。”
男人见他还是嘴硬,只能问:“唉,你最近,哦不,应该是这两年来,每每靠近‘我’时是不是总是会身体发软,心律加快,诱香无法自控?”
裴临渊顿时僵住了。
“而且,若是许久不能靠近‘我’,就会十分渴望‘我’抱你、亲你。”
裴临渊长袖下的手止不住颤抖。
“虽然你老是埋怨‘我’得寸进尺,可那分明是你故意放纵,甚至有时还……”
“闭嘴!”裴临渊红这张脸打断了还要继续的男人。
高傲如裴临渊,被男人一下子戳穿,猝不及防间心里的羞耻感瞬间爆了,脸上更是早已烧了起来。
“……不许说了。”
他红着脸,声音小如蚊虫嘤咛。
好像有些欺负过头了,男人心道,实在是怪不得他恶劣,只是这样的临渊太让他想要欺负了。
“那个,花期……”说到这个词裴临渊皱了皱眉,颇为不情愿。“就没有办法抑制吗?”
“没有,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就让你去忘川。”男人摇了摇头,“花期越近,你身上的诱香便越加无法控制。等花开之时的浓度,更是连仙人都无法抵抗。所以,只有在满是曼珠沙华,且没有别人的忘川迎接你即将到来的花期,才是最为保险的方法。”
没想到男人急着让他去忘川,竟还有这层原因在。
裴临渊认命地叹了口气:“到时,我要怎么做。”
“双修。”说完,男人又加了一句。“不是现在这种儿戏一样的双修,而是真正的双修。”
只是,男人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就迎来死一般的寂静。
等了许久,裴临渊才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询问:“……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有的话,上辈子早就用了。”男人长叹了口气,半埋怨半忧愁地开口。“你我每见一次,你都会开一次花。偏生你开花时动静极大,只要出去忘川必会引发骚动,导致我们每次都只能在忘川那片地房幕天席地的——”
“够了够了,我明白了!”裴临渊急忙忙地打断男人还想继续说的话,脸色通红地瞪了男人一眼。“不许说了。”
男人见好就收,再附送一个温柔的淡笑:“知道就好,我不说了。”
裴临渊舒了口气,心道有着仙帝记忆的男人,果然不像小徒弟那样好应付。
见他这般模样,男人好笑地摇了摇头,道:“要说的事便是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那个‘我’要醒了。”
此言一出,裴临渊明白了,作为残魂的“他”要消散了。
裴临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却只有作罢。
男人轻笑一声,最后放纵了一回——
他将裴临渊轻柔地搂进怀里,如同拥抱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会再见的。”
男人轻声在裴临渊耳边留下这一句话,也不知是安慰裴临渊,还是安慰自己。
轻轻闭上了眼,男人的意识渐渐沉入识海,如同落入海中的泡沫,而在“他”消散的最后,他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仿佛羽毛落在地上般,轻轻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