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霜裹着白衍之的衣服坐在床上,见他现身,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急切的说道:“主人,我感应到附近有魔气!”
莫非,是姜盛阳?白衍之扶着涣霜的肩膀问道:“涣霜,我正在找他,你能感应到他究竟在哪吗?”
“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他在西?方百丈之外,如果出去的话应该能感应的更清楚。”,涣霜悄悄攥紧拳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终于能完成主人交给他的任务,能帮上主人了。
一道接一道的回讯自四面八方而来,已有半数灵舟的主事之人回应白衍之,没?有见到姜盛阳。白衍之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直觉告诉他,姜盛阳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是为了涣霜。
白衍之低下头,撞上涣霜雀跃的眼?睛,白衍之喉头一紧,轻轻抚上涣霜的脸颊。“涣霜,这道魔气应当是冲你来的,你若是出去,可能会?遇到危险,你害怕吗?”
“我不害怕,主人现在需要我,我不想躲在这里?。”涣霜仰起头,虔诚的看着白衍之。和主人在一处,他不会?害怕。
白衍之的手?指不自觉颤了颤,涣霜的双瞳诚实的映照他眼?中的悸动。此时一道道讯息仍在不断发来,仍是找不到姜盛阳的行踪,白衍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轻轻闭上眼?,白衍之将涣霜拥在怀中,涣霜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下一瞬,他还是在白衍之怀中,身边的景象却变了。涣霜闭上眼?感应了一番,十分确定的说道:“主人,他在那边。”
鹤云剑宗的灵舟中,听到叩门声,余靖水迷迷糊糊的自桌子上爬起来,下意识捂住额头。刚刚他正在修炼,忽然觉得有些累,然后……他睡着了?
来不及过多?思?考,叩门声愈发急切,余靖水起身去开门。
“师兄,我给你带了好酒……”
靳南明正想告诉余靖水小心?别被那剑灵的魔气侵蚀,此时却吓得瞪大?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双目失明几百年的师兄,睁着眼?睛看向他,一双暗红色的眼?睛。
“师兄,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靳南明努力压抑住所?有的惊骇,魔修出现,警戒,阵法全开,师长?求援,一道道讯息不动声色的发出,他紧紧的握住剑,若是余靖水入魔发狂,以他修为,灵舟中除段长?老无人能压制他。
听他如此问,余靖水困惑的摇了摇头,像往常一般说道:“多?谢师弟好意,我不喜饮酒,这酒赠与我也是蒙尘。”
余靖水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靳南明的剑……正要出鞘?灵舟外阵法大?盛,自甲板传来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等等……余靖水整个人愣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如遭雷击。他眼?睛上的禁制,他设在眼?睛上的禁制什么时候消失的?
余靖水看着靳南明警惕的眼?神?,艰难的说道:“师弟……你听我解释……”
“魔修在哪?”
“那里?是余师兄房间?可恶!魔修定是看余师兄不能视物,故意躲在他那里?的!”
“段长?老在哪?!”
“段长?老喝醉了,谁赶紧去把他叫醒!早知道不灌他了!”
“魔修随时可能发狂,大?家小心?!”
“靳师兄,魔修——”
一道道熟悉的声音,说着他最恐惧的话语,乱糟糟的脚步声向此处拥来。当他们看到余靖水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时,担忧与愤慨,尽数变成惊愕。
余靖水不敢看他们,他慌乱的用手?挡住眼?睛,踉跄的后退几步,所?有想说的话语,尽数哽在喉中。
瞒了这么久终于事发,他又有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是否被人陷害,他确实是魔修,为一己之私,违反宗门规定,隐藏身份,苟活数百年。
“段长?老来了!段长?老,你看余师兄他……”
身为此地唯一的长?辈,浑身酒气的段振羽被推到最前面。
段长?老也来了……余靖水忽然感觉所?有的慌乱刹那消失,他挺直了身子,用那双暗红色的眸子直视同门。他撩开衣摆,向段长?老跪拜之礼。
“师叔,弟子不肖,堕落魔道,令师门蒙羞。弟子入魔后未自我了断,苟且偷生,更是错上加错……”
无论有何缘由,像他这样的魔修根本不该存活于世。他已将入魔百年前的行踪交由溯雪仙尊,有关魔修的事自有仙盟查探,他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只剩下隐患,他早就……他早就该走了。
余靖水跪伏在地,轻轻闭上眼?,三寸剑芒悄然凝于指尖。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丹田时,整只手?忽然被人紧紧握住,他错愕的睁开眼?,只见靳南明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师兄,冤有头债有主,害你入魔之人还未受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