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晚间守夜的姐姐们讲,夫人叫得厉害,尖叫着说不要,然后就是哭,但一会儿就没声了……”
一年纪尚小的侍女叹道:“那更可怕了……夫人身上都是淤紫,还有散不去的淤黑。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一仙侍将声音压低:“听说是夫人犯了错,孩子没了,婉青婉月都遭到牵连,被那位杀了……”这话听得众侍女心有戚戚焉,毕竟她们也是侍女,忍不住兔死狐悲,心里暗自决定离夫人远一些,不要跟夫人有多余的牵扯。
……
晏泽宁推开门,见池榆独自一人呆呆地站着,又看见她眼睛有些红肿,知晓她是哭过了的。
池榆听见门外的动静,连忙擦了擦脸回头,对着晏泽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夫君……你回来了。”
晏泽宁淡淡“嗯”了一声,走近池榆,搭上池榆的脉,池榆觑看晏泽宁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夫君,我可以看小红了吗?”晏泽宁脸色稍愠,池榆抿唇笑得艰难。
晏泽宁开口:
“还没怀上孕呢,就想这些。”
“我让你做的事情,你有乖乖做吗?”晏泽宁将池榆抱在怀中。池榆低着头,依偎在晏泽宁胸膛,“我有乖乖含着。”
晏泽宁吻了吻池榆的额头,“夫君检查一下,拿出来吧。”
一阵衣裳窸窣的声音,池榆脸色潮红,欲将脸埋在晏泽宁怀里,却被晏泽宁掐住下颌,细细观摩她的神情。片刻后,池榆拿出了一串珍珠,晏泽宁接过这串珍珠,放在掌心处,他看着泛着略显粘稠水光的珍珠,轻轻甜了一口,“是甜的。”他叹道。接着晏泽宁笑着将珍珠收好,吻了吻池榆的耳垂,“看来有乖乖听话,含得很好。”
池榆露出一个笑容,扯住晏泽宁的衣袖:
“小红……”
晏泽宁摩挲着池榆圆润的肩,“既然你这么想见那只酒虫,按理说,是不是早日怀孕为好?”池榆点点头。
晏泽宁从袖子拿出一个冒着寒气的葫芦。
池榆偏头躲了一下。
晏泽宁从葫芦里倒出十几粒晶莹剔透、寒气森森的葫芦籽,微笑看着池榆:
“多籽多福,这寒玉葫芦籽助孕,是夫君特意找来的,你吃了吧。”
池榆脸上惨白,“我不吃冰的。”
晏泽宁的笑容渐淡,转着手指上的桃花戒。
“池宸宁……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还当是以前吗?你以为你有得选吗?乖了几日便不乖了吗?吃下去。”
池榆直直看着晏泽宁,摇头流下泪来。
“我真的……不吃冰的。”
“换一个好不好。”
晏泽宁神色阴沉,“你不吃,你想过那只酒虫吗?你不是为了那只酒虫想早点怀孕吗?怎么……叫你吃点冰的你不吃,又不是让你上刀山火海,你对那只酒虫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换一个好不好,换一个不冰的,我什么都吃……”池榆拉着晏泽宁袖子不住哀求,泪流满面。
晏泽宁抹掉池榆的眼泪,看着她的脸,冷漠道:
“哪有这种道理。不吃冰的……呵……”
他捧起池榆的脸,“还跟我拿乔,还跟我摆架子,池宸宁,你以为哭一哭就行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现在不吃那一套。”
“我让你吃!”晏泽宁眼里凝聚着寒意,他掐住池榆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来。
池榆摇摆着头,眼中惊惶翻腾。
“啊……啊……我不吃……”
晏泽宁心里发了狠,捡起倒在桌上的葫芦籽就往池榆嘴里送,池榆抓住晏泽宁的手,使劲往外扯,却徒劳无功,那些冒着寒气的葫芦籽被晏泽宁塞进池榆嘴里,冰冷的寒意滑到池榆喉咙,那些葫芦籽被池榆咽下肚,晏泽宁也松开了手。
池榆尖啸一声便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胃,又将手放到自己喉咙里,用力地掏,眼角滑下泪来。
晏泽宁见此,抓住她的手,冷笑一声,“装什么装?”池榆对他这话并没反应,只是张大嘴,另一只手塞进自己喉管,将嘴部撑到一个畸形的弧度。
晏泽宁脸色沉了沉,急忙扯出池榆的手,将她双手反剪。
池榆神色惊惶,嘴里不停发出“啊……啊……啊”的叫声,短促又凄凉。晏泽宁心里惊慌,脸上却仍是阴沉,他安慰自己,池榆一向喜欢闹,这未必不是她装的。
他嘴上冷硬:“还没有装够吗?想想你那只酒虫。”他沉默了一会儿,紧盯住池榆的脸,看她只是面色苍白,面无表情,没有发出奇怪的叫声,心里的惊惶略略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