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
池榆怔愣片刻,呆呆看着晏泽宁。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陈生。
陈生对陈雪蟠的养法,和晏泽宁对池家的养法何其相似。
自大、自私、目中无人、蛮横无理、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杀,被晏泽宁纵养出来的人性,唯一不同的是,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池榆从晏泽宁身上下来,背对着让他走。
晏泽宁笑了笑,亲了亲池榆的脸蛋便走了。
……
池榆双手撑着桌子,想着以后池家的下场。他们这么胡作非为,迟早有一天自取灭亡,更何况如果有一天她走了,他们没了晏泽宁的庇佑,便会被盯着他们的人撕得粉碎。
而且他们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
“池少,池小姐。怎么这么不高兴了。”郦岁昭讨好说着。
池丰对着池毓秀疑惑道:“姑姑好像将爹娘和叔叔关进牢里了。”
“为什么?”池毓秀问道。
“好像是因为三叔和四叔跟别人打起来了。”
“那姑姑为何关池家人,关别人啊。”
郦岁昭腆着笑脸,“想来是掌门夫人为着不被别人说闲话,关池家装装样子罢了。等一段时间就放了。毕竟夫人跟池家人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再天大的事,夫人跟掌门说说也不算时了。最多小惩大诫一番就是了。”
池丰与池毓秀听了,频频点头。不一会儿就叫着郦岁昭出去吃喝玩乐。
……
“夫人。”刑罚堂的弟子低头与池榆揖礼。池榆进了关池家人的牢房,这牢房比凡间那些豪华厢房还好,还有人给池家这些人端茶递水、垂肩捏腿,对着那些刑罚堂的弟子也不甚客气。
池建一见着池榆来了,便叫嚷:“九儿,什么时候让女婿把我们放出去,这里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池榆不接池建的话,转头对执法队的队长问:“没对他们严刑拷打吗?”执法队的队长听了,脸上慌了,“小人是万万不敢对夫人的亲人有任何冒犯的。”
池榆脸色一沉,“打!”
执法队队长听了,给那些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弟子装模作样的打起来,池家那些挨打的人,竟是连吭也不吭一声。池榆不觉得池家的这些人有什么骨气,不过是那些弟子都在假打而起。
池榆冷眼看着。
她明白一切纽结在于她自己。
在其他人眼里,她与池家是亲人,所谓亲亲相隐,他们若是真在这时候把池家人打疼了,到头来她这个喊打的人气消了,说不定还会反过指责他们,而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弟子,完全承受不了“掌门夫人和她的亲人”的怒火。
她默了默。
在这如豪华厢房的牢房,天旋地转地想了很多。
今天如果小惩大诫一番就过去,给外面什么信号,不就是给池家站台吗?
池家这样下去,没有好下场。
而要从根源上杜绝池家的下场,唯一的、可行的办法是将池榆与池家剥离,将掌门夫人不会庇佑池家这个消息传出去。
池家人失去了保护伞,就会夹着尾巴做人。
可晏泽宁不会放弃对池家如滋养罪恶般的庇佑。有人若妨碍他做这件事情,那么这个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除了她自己。
除了她自己。
是啊……除了她自己。
池榆看着那些还在调笑的脸,那些脸越来越大,眼睛、嘴巴、眉毛越来越清晰,池榆抽出小剑,在那些脸由调笑变疑惑,由疑惑变惊惶,由惊惶变不可置信,由不可置信变害怕的神情中,一剑削首,两个。
两个人头哐哐地滚落到地下。
那是池松和池浩的人头。
所有人都僵直着。
池榆转头对刑罚堂的弟子道:“将人头找个敞亮的,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摆着,告诉别人,池三池四,是被掌门夫人亲手杀的。”
她冷冷盯着牢房里的人,道:
“将这些人,全部打个半死。”
说罢离开牢房。
牢房哀嚎丧哭,求饶辱骂之声不绝于耳。
……
“她将池三池四杀了?”晏泽宁惊问,再确认一次。
“是的,夫人的确将池三池四杀了,一剑削首。”
……
池榆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身板纹丝不动。晏泽宁静静走动池榆书桌前,池榆眼神晦暗不明,依旧在写着她的东西。
晏泽宁趴下,轻轻道:“宸宁真的好狠的心,将自己的亲哥哥杀了两个,还如无事般在这里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