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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泽宁吞掉那条蛇后,从口中吐出黑气来。这四头魔物都已经被他吃掉了,他垂着眼睛看着地上自己的残件,拖着蛇尾与蝎尾过去,拿起地上的经脉、肠子,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满口是血。
吞了魔物,他的身体也被这些魔物改造了,一条腿变成蛇尾,一条腿变成蝎尾,肩膀上长出了狼头和虎头,原本头上半边脸是密密麻麻的蛇鳞,另一半脸是剥落的血皮。
他抬头,嗅着那些浓稠的瘴气,这个原本无法呼吸的东西,这时他却感觉舒服极了,这些瘴气冲刷着他的内腹,他明显感觉内里也坚硬起来。
又一道黑影闪过……
晏泽宁爬游着追了过去……
这些魔族,他吃的越多,越能恢复身体……
池榆、池榆,再等等师尊,师尊马上就回来了。
……
魔渊上。
闻熠四人拿起罗盘看着位于魔渊的红点,他们将晏泽宁的元血分为了两部分,一半拿来做傀儡娃娃,一半拿来做追踪法器,而这追踪法器,就是罗盘。
罗盘红点代表着晏泽宁的位置,红点颜色越重,则代表气血越旺盛,反之亦然。
以防万一,闻熠四人在魔渊上守了一个月,看着红点颜色越来越浅淡,几乎透明,他们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晏泽宁……确实是死了。
若晏泽宁这还不死,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回去吧。”闻熠先开口,“此桩事算是了解了。”
“我们也好回去修养生息。”
闻熠拿出灵舟,“御剑耗费灵力,我们坐飞舟回去,虽是慢了些,但也好放松,大家此战过于劳苦了。”
余下三人点头称是,上了灵舟。
……
而在闻熠四人离开的三天后。
晏泽宁从魔渊里爬了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是个怪物了。
他看着自己鹞子般的爪牙,嘶哑着笑了出来,很快,晏泽宁便止住了笑声,吐出一口混着内脏的血来。他的元婴渐渐退化,在丹田内变成一颗浑圆的金丹。
他的修为已经退化至金丹了。
他大笑出声,喃喃念着:
“池榆……池榆……师尊可是想着你才能上来的……”
要去见她,对,要快点去见她。
马上就要去见她。
好想她。
这不对劲、这不对劲,要冷静些。
对,要冷静些。
片刻后,晏泽宁激荡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斟酌着。
闻熠那些人有知晓他行踪的手段,这里不能多呆,阙夜峰上有护山大阵,可以护着他。而且……阙夜峰上被他刻了瞬身阵,他一息之间就可过去。
晏泽宁勉强收了奇怪肢体,默念口诀,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
闻熠四人回到一剑门,南宫颐心里突然不安,拿出罗盘,发现那红点又出现了,且就位于阙夜峰中,四人齐齐吓了一跳。南宫颐欲去阙夜峰查个究竟,被闻熠呵止:
“我们现在摸不清楚他是什么情况,你过去一个人是想送死吗?”闻熠沉着脸道,“我们需要找人去试探一番。”他看着三人略有些失色的脸,“去把无期找来,我让他做的事情,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是夜,暴雨倾盆。
一剑门的弟子围着阙夜峰,齐齐讨要说法,雨水如积雷打在这些弟子身上,也阻止不了他们想要得到真相的决心。
连日来的愤恨、担忧、惊惶在此刻都得到了宣泄。
“晏泽宁,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到底是不是魔族间谍!”
“快出来。”
“是啊是啊。”
暴雨打折了地上的鲜花与异草,池榆听着雨声与喧闹交杂在一起,眉头紧皱,双手紧握。
怎么回事,为何这些弟子要围在山外。
直到听到那一句——晏泽宁,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池榆心里又惊又喜,才后知后觉师尊已经回来了。
她即刻去了阙夜洞,打开禁制准备进去,却被弹了出来。
有人把禁制改了!
禁制只有本人能改!
池榆越加欣喜,师尊这是回来了,她顾不上遮挡这瓢泼大雨,勉强睁开眼睛喊着:
“师尊,师尊,你打开门,放我进去,我是池榆啊!”
又如此喊了几次。
禁制依然没有打开。
池榆转喜为忧,师尊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心里越发没底,落在洞府门的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到了最后,她拿出小剑,朝洞府砍去,砍了数百下,阙夜洞中传来声音,这声音沙哑,断句奇怪,说这话的人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