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熠见晏泽宁转身,问道:
“还有何事。”
晏泽宁道:“与我同去。”
闻熠摇摇头,“若是我跟你同去,我怕步南宫真人的下场。”
闻熠话都说到这份上,晏泽宁深知自己现在修为不稳,没有必要逼的鱼死网破,便离开了。
但闻熠的笑容在晏泽宁脑海中闪过一次又一次,他心中涌出一丝寒意,他的脑海中叫嚣着危险。
白崖,他是不能去的。
晏泽宁转头去刑罚堂清理了眼线,清理完毕后,他拿出罗盘,看了许久,企图寻找红点。
南宫颐未死之前,罗盘上的红点一直在一剑门,而南宫颐死后,一剑门上的红点就消失了。
没有红点,晏泽宁是无法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晏家那些人的,所以他必须逼着与南宫颐最密切的闻熠说出晏家人下落。
突然,罗盘上许久未出现的红点竟出现在了丰城,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晏泽宁确定他没有看错。
晏泽宁心头一紧。
想着闻熠勾起的嘴角,他心思一转。
也许……闻熠根本就不打算交出晏家人。
闻熠知道他拿晏家的人洗脉了。
洗脉最重要的就是查找血缘,闻熠自是知道他有查找血缘的方法。
今日闻熠放出魔物围杀他根本就不是给南宫颐报仇,而是纠缠住他,让他无暇使出查血缘的方法,无暇去看罗盘,无暇得知晏家人的方向,闻熠好将晏家的人转移。
也好诱使他入白崖,困住他。
闻熠可真是下血本啊。
若不是他心有疑虑,他如今早就到白崖了,哪里还有机会看罗盘。
怪不得……他就说闻熠不是这种有情有义的人……
这样一想,所有奇怪的地方也就合理了。
刻不容缓。
晏泽宁即刻去了丰城。
……
[他来了吗?]
[他来了,你们将阵布好。]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去白崖。]
[他心思太重,别人告诉他的,他永远会怀疑,他只相信自己。]
[若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见你在笑。]
[他一定会回头,他不可能对我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他为何敢说出那些话。]
[因为我们弱了,因为你死了。]
[为何不直接将晏家作为诱饵,我们这样做,代价太大了。]
[若直接将晏家作为诱饵,他会怀疑晏家是诱饵。]
[……]
[你需要依着他的思路,绕两个弯子。如果没有暴露我们的人,没有血的代价,没有震天的动静,他是不会相信我在急切转移晏家人的。而如果我没有说去白崖,就算他用血缘之法查出晏家人在丰城,他也不会迅速相信晏家被我转移在丰城的。]
[放出魔物……可以顺便试探他的实力以及……耗费他的精力。]
[举义,真是可惜了,难为他这般牺牲。]
[是啊。]
[为何要将他引出来,引到魔渊。]
[他在一剑门耕耘良久,我们也许杀不了他,至于去魔渊,那是方便他身败名裂。]
……
[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06章 请君入瓮(下)
丰城经过仙魔大战, 死伤无数,不仅破败不堪,尸体腐败形成的瘴气笼罩也在整座城上方。
晏泽宁一路追踪到丰城, 御剑立在丰城上方。他垂眼看着手上的罗盘, 位于丰城上的红点又消失了。
他用神识笼罩着整座城市,一点一点扫过,没有晏家人。
片刻,那红点突然又出现在丰城前端, 晏泽宁立即追了上去, 那红点又消失不见。
这些人跑得倒是快。
晏泽宁神识往外延伸,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待到上千里地后,他的神识看见晏家黑压压一群人立在一起, 嘴里说着什么, 脸上全是疲弊与茫然。
晏泽宁即刻御剑而飞去, 狂暴的风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他捏住惊夜, 心中杀意凛然,眼中却是一片平静。
狂躁的灵压从天上落下,晏家众人一个个跪在地上,面色灰白, 心脏跳得快出嗓子眼。
晏泽宁垂眼看着晏城子和晏家那些长老, 没有惊慌失措,嘴里没有求饶,也没有破口大骂,脸上只是一片平静。
晏泽宁忽觉不对劲, 使出防护功法,立即御剑往云端飞去。
谁知地下立即展开了大阵, 密密麻麻的金色阵符显露出来,这金色阵符闪出数万条长鞭,一路追着晏泽宁到云端,缠绕着他的身躯,将他拖到阵中心。
晏泽宁掠起惊夜,砍断了数千只长鞭,谁知这长鞭无穷无尽,铺天盖地向晏泽宁袭来,晏泽宁手、脚、脖子都被这长鞭缠上,让他动弹不得。很快,这阵中心的泥土化为黑紫色的浓稠物,晏泽宁半截身子慢慢陷了下去,越发使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