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宁望着池榆,“你觉得好看吗?喜欢吗?”
池榆瞟了一眼,将那珠串抹入手腕,湖绿映着那雪白的一截,显得肌骨越发莹润。晏泽宁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池榆手腕上的珠串,一颗颗的,慢慢的。未等池榆的回答,他先哑声道:
“我瞧着是好看的。”
池榆确实也觉得好看,点头应和。
晏泽宁接着解释,“这珠串的每一颗珠子,都有着一个小型法器爆炸的威力,你若是遇见了棘手的敌人,可以扯下一颗丢过去,总归能让你安全些。”
池榆听着这东西就觉得很不俗,她褪下珠串,“师尊,这东西在你身边总比在我身边有用,我只是个炼气期,遇不见厉害敌人,也用不着这东西。”
池榆将珠串挂到晏泽宁手腕上,“还是留着给师尊防身用吧,师尊在外也不安全。”
晏泽宁笑着抓住珠串,执起池榆的手腕给她戴上,“师尊用不着这个,师尊遇见的敌人用这东西根本没用。”
池榆“哦”了一声,低头看着鞋尖上的绣花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晏泽宁摸着池榆的头,“你是在关心师尊的安全吗?”
“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师尊的安全吗?”池榆抬眼,略带疑惑问道。
虽然池榆在外听着晏泽宁的威名,说他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如何如何有权势,但她对晏泽宁的初印象就是个战役落败份子,是个瞎眼残疾人,而且还非常菜。
后来一路与他在凡间被杂修穷追猛打,过得非常惨,晏泽宁又在死跟不死之间反复横跳,所以就算晏泽宁后来恢复了修为,她也觉得晏泽宁在外肯定是被人打的那一个,身上要多带点防御、攻击法器之类的才安全。
再加上她从未见过恢复修为的晏泽宁与人厮杀血斗的场景,所以她并不了解晏泽宁的实力,听了这攻击法器威力这么大,下意识想还给他,不想让他落得以前那个境地。
“你以前又老是被人打啊、伤啊的。”池榆捏住发尾,慢吞吞道:“我就是没想到听着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用不上。”
晏泽宁躬着身子低头,双手紧捏着池榆的臂膀,一向冷淡的神情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
池榆见着,虽然不明白随口一句话晏泽宁为什么这么开心,但她知道人心情好的时候才好说话,她想把话题给拉回来。
池榆缩着肩,试探性问道:“师尊……你什么时候把钥匙给我啊。”
晏泽宁握住池榆的手,半强制拉她入书房旁的隔间,将她按到美人榻之上坐着,池榆挣扎着起来,却被晏泽宁一把搂入怀中,动弹不得。
晏泽宁胸腔起伏,略带哀求道:“你让师尊抱一下。”
池榆掌着晏泽宁的肩膀,想要爬起来,“可是……”
“就一会儿,师尊马上就把钥匙给你。”
“唉呀!”池榆烦躁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说师尊你真的很奇怪。”池榆探头细看晏泽宁的神情,想着自己刚说的话,眯眼悄声对着晏泽宁道:
“师尊,你不会因为我一句话感动成这个样子了吧?”
见晏泽宁没有反驳,池榆一把拍着晏泽宁的肩膀,“真的不至于的,师尊,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真的很好骗。”
“你身上那么多伤,本来那种法器就是该你用的。”
晏泽宁垂眸,摸着池榆的后颈脖,“你怎么知道我身上伤很多。”
“我不仅知道你身上伤多,我还知道你伤在哪里。”池榆脱了鞋子,爬上美人榻,缩到晏泽宁后背,“你背上有一道巨大的伤痕,从上到下,占了你整个后背,腰上还有大概十七道……嗯……还是十八道剑伤,肩胛骨上有两道伤,肩膀上还有肉/洞,腿上也有伤痕,大概有七八十道的样子……”
晏泽宁低头捏住自己的领口,“丑吗?”
池榆没有回答,探头问道:“疼吗?”
晏泽宁沉默良久,好半晌,空荡的隔间才响起了一声,“疼。”
池榆抱着晏泽宁的颈脖笑嘻嘻道:“丑。”
她埋头把那珠串戴上晏泽宁的手腕,“真的,这东西给师尊你带着才合适,为了你身上不更丑。”
“就当我孤陋寡闻吧,至少安全系数满分十分的话,你能加个零点一分,或是零点零一分。”
“你当初五脏六腑是我给塞回去的,师尊,你真的很不幸运,这个过程中,你身上大概可能被我给……看光光了……”
晏泽宁听了,反手将池榆从后背抓到怀中,双臂桎梏着池榆,闭上了眼睛,任由池榆怎么闹腾,他既不睁开眼睛,也不让池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