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自己粘的吗?想到师尊这么一个冷清的人蹲着捡珠子、粘珠子的情景,池榆破泣为笑。
刹那间,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池榆本来就是装的,现在彻底绷不住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眼睫毛挂着泪珠,眼尾泛红。晏泽宁被蛊惑了,不自觉想要吻上去,等贴得太近,池榆抬眼疑惑看着他时,他才发觉已经太过了,于是偏过头,找了一个理由。
“锦囊里没有剑意了……我替你解下来吧。”
池榆摸向脖子,锦囊在脖子中间显现。她低下头,将脖子后的发丝拨到胸前,露出一截柔和的曲线,乖乖低着头。
这是让晏泽宁解的意思。
晏泽宁心若擂鼓,双手搭在池榆肩膀上,她的颈脖上有一团红色的结,他的心思也跟这结一样乱。
池榆这时还在说话,“师尊,我问你一件事。”她顿了一下,感觉说出这件事有点不好意思,“这件事呢,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但还是得问一问。”
末了,她还补上一句,“当然,可能是我的错觉。”
她直直盯着晏泽宁,视线从晏泽宁的眉毛逡巡到嘴唇,晏泽宁被看得五脏六腑烧出火来,喉间生出一点干涸的错觉。他解红结的手停住了,低头看着池榆湿润的桃花眼,那双眼睛中只有他。
晏泽宁只觉得心中那团火烧到了他的后脊,“你……到底要说什么。”
“师尊,你感觉得到我在看你吗?”
晏泽宁点头,手上开始动作,却越解越乱。
“那师尊你是什么感觉?”
还未等晏泽宁回答,池榆继续道:“感觉一定不好吧。”她皱眉说着,“跟我一样。”
“师尊你……是不是在用这种视线看着我……我犯错了吗……还是惹你不快了……我如果真的犯了错,能不能直接与我说……这样看着我,我真的很难受,像被针扎一样。”
晏泽宁如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盆冰水,身上的热全部退去,他全身都是冷的,眼神阴翳。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顺利。
他淡淡道:“可能是你的错觉吧,我从未这般看着你。”
[师尊还是我刚遇见他的那个时候最好,又尽职又冷淡,不会散发出奇怪的视线。]
要克制一点,冷淡一点。
良久,晏泽宁取下来池榆颈部上的锦囊。等了许久的千丝万绕傀儡趁这时钻进来池榆的血肉。
远处,陈雪蟠眼眸微张,笑道:“进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而池榆这时看着晏泽宁,觉得一股亲近之意冉冉升起。
第62章 一封信
父亲大人膝下, 敬禀者:
父亲,近来可好。孩儿听您的话,进了一剑门。如父亲所说的, 我拜入了晏泽宁晏真人门下。师尊战功卓著, 在一剑门内颇有威名,如今已经是刑罚堂堂主了,位高权重。
师尊的教导对我大有裨益,我获益匪浅。
您给我的法器我都用得上, 灵石也还够用, 不需再让人送东西来了。对了,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说出来父亲您指定也吓一跳。
孩儿自小头疼的毛病, 在一剑门内找到治疗的方法了。虽然方法很难, 但昨日天助我也, 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了。这里来龙去脉孩儿不方便说,但如果我的毛病痊愈, 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自小您为我的毛病在外奔走,那些庸医告诉您我的病药石无医,如今看来是他们的医术不到家,全是些骗人的狗东西, 活该拿去喂狗。
这些年, 父亲您因为我的病鲜少回家,是孩儿的不孝,孩儿已经三年没有见过您了,还是希望能见上父亲一面。
上次您写信告诉我要拜入一剑门晏真人门下, 说自会有人替我打点,我听了。到现在, 我已经是炼气八阶了。
孩儿没有辜负父亲您的期待。您说孩儿天资聪颖,是您的骄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如今看来的确如此,与我一同入门的弟子,现在还在炼气三、四阶挣扎。
不过,有一个人令孩儿不适。
是晏真人的入室大弟子,一个资质平庸,举止言谈粗鄙,说话怪异的人。她占了晏真人一脉大弟子的位置,着实令我不解。我曾尝试与她好好商量,让其让出大弟子之位。可她冥顽不灵,没有自知之明,仗着与晏真人有些情谊,固执地想要占了这个位置。
可孩儿岂能对这种人喊出师姐。她如今也不过是炼气五阶,她还比孩儿多修炼了三年,孩儿确实不甘心。
再来,她曾三番五次与我作对,除了不让出位置外,她还对我说出一些矫情可笑的言论,与父亲教导我的大相径庭,着实令孩儿发笑。宗门历练之时,她为了一个奴隶与我大打出手,不自量力,若不是她放了师尊给的剑意,我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