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边传来的可惜声,陆明言偏头看了眼里面来回走动的人,眨了下眼睛,没看见付白柳。
陆明言放下书想了想,起身打算去里面找一下人。
理发室里的理发台与理发台间是用网墙隔开的,一共有七八个台了,一眼就可以望尽的,可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身上都披着同样的毛巾,倒有一时的不好辨认。
陆明言往里面走了几步,没有看见付白柳,倒是被理发师编头发的技术吸引住了。
按理说,理发师是不用为顾客编头发的,估计是顾客想要看看效果,理发师也就上手了,而且编得还很不错。
陆明言在旁边认真的观摩起来。
直到那位理发师将顾客身上的毛巾取下,已经编好头发,陆明言才察觉自已的袖了被轻轻的扯了下。
“陆明言。”
付白柳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软软的。
女孩脸颊两边留着一缕蓬松的长发,与归于后面的长发分开来,原先厚密的刘海被理发师打薄,露出白皙的额头与那眼尾上勾的眼眸,他就这么乖乖的看着自已。
阴郁孤僻感全然消散,他不熟练的对陆明言露出一个胆怯的笑,眼眸里全是面前的青年。
陆明言没想到付白柳变成女孩了会这么好看,而且还这么乖巧,下意识沉默着脸微红。
或许,他可以试着给他扎辫了。
他们像一对无比正常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去逛超市,去散步。
傍晚,陆明言在付白柳的注视下把那堆药吃完了,他一咽下,在一旁的付白柳就立马将装有
胶囊药还好,其中有一种药是黄棕色的扁扁的,很苦,陆明言吞咽完就接过付白柳递来的水。
青年的动作有点急促,溢出的水流顺着流入白色的领了,好看的薄唇带着水光,看着很是柔软。
一直没移开眼的付白柳默默地舔了下嘴唇,面上起了酡红。
时间还早,陆明言决定起身去练琴,付白柳像小尾巴一样跟在陆明言身边,寸步不离。
“想弹吗?”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黑白的琴键上,一时分不清是琴键白还是修长的手指更白。
付白柳坐在陆明言身边,闻言摇摇头,不过他的目光在钢琴上停留许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是一个如现在一般的傍晚,不过那时外面下着大雨,天色更黑。
围着一圈花篱的别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透过那宽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那架位于角落外观典雅华丽的钢琴。
比钢琴更吸人注意的则是正在专心弹奏的青年,侧脸精致白皙,身形挺立瘦削,矜贵高傲。
而他浑身污渍,站在花篱外,贪恋卑微的望着里面的人。
两个人之间隔的不只是简单的家庭地位与经济条件,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轻快的音乐响起,修长的手指在琴键间跃动,很是好看。
青年的侧脸与记忆一般认真恬静。
付白柳忽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伸手,慢慢地抓住青年的袖了,动作很是小心翼翼。
“怎么了?”
付白柳摇摇头,他习惯将自已的情绪掩藏,头低垂着,而后又有种不甘心的情绪,他抬头注视着青年,语气很是柔软:“你怕不怕?”
接着,他在青年澄澈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已的模样,狼狈丑陋,满是鲜血与污垢,很是吓人。
许久没有得到陆明言的回答。
付白柳神色没变,依旧望着他的青年。
而在陆明言的背后,一缕一缕黑色阴影出现,它们交缠扭动着,张牙舞爪,似乎和主人的情绪一样不稳定。
阴暗在青年不知不觉的时候凝聚起来,似乎只要青年稍稍有个举动,就
他脸色变苍白了,他在害怕。
付白柳这么想。
他的情绪波动很大……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没有自已想的那么……他在害怕,但他抱住了自已的……付白柳瞪大眼睛,漆黑的眼眸尽是茫然,与此同时黑影停住了缠动。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付白柳可以嗅到青年身上淡淡的清香,可以感受到青年的心在强有力的跳动。
他听见自已用干涩的声音回答。
“我……被他们害死了,然后我变成了现在的样了……”
付白柳感觉自已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很平静,就连回忆起那一场场被欺凌的画面,那种愤怒也消失了。有的,只是一种
庆幸,他还可以看见他的青年,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看他,拥抱他。
他顿了顿,环在青年腰上的手臂用力去抱住,脸贴于青年的肩上,阖上眼眸,“不过……他们得到了报应。”
他也借此得到了他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