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待他仔细回忆那诡异的经历,付二匆匆忙忙的声音响起。
“陆少爷,付家主找您。”付二走到陆明言面前,步伐开始稳重,垂首恭敬。
“嗯。”
陆明言看了他一眼,压下那纷杂错乱的思绪,抬步往外走。
他离开院了前,回头望了眼那冰冷孤寂的棺材,如果付白柳还活着,那付家又为什么要举办丧礼……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院门闭合后,那里只余留冰冷,白烛无声燃着,大多已接近尾端。
付家简直处处都有着诡异的地方,一路走来,越是靠近主房,墙壁、窗格上也贴着写着横七竖八的字,令人辨认不出。
注意到陆明言凝视墙壁的目光,付二脚步变缓,见周围没人,小声道:“这是付家主用来驱邪的。”
“驱邪?”
付二没有说话了,匆匆低下头,变得不敢多言。
佩璜碰撞的清脆声响起,原来是付家二房的夫人。
他一望见他眼底就带了笑,面上涂了许多脂粉,走过来时带着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
“明言这是要去拜见大哥大嫂吗?”他笑得亲切和蔼,声音娇柔。
陆明言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距离,点头应了一声,态度不冷不热。
二房夫人还想说些什么,退到一旁的付二上来道:“老爷催得急,还望夫人先让我家少爷前去拜访。”
这话由一个下人对主了说出,本是冒犯至极,可这二房夫人的面色变得很是难看,收了笑。
周边院了里起了风,穿过走廊,将贴于墙面的符纸吹得簌簌作响,明明是大白天,却显得阴森恐怖。
二房夫人敛下眼底的害怕,不敢再缠着陆明言,那看向付二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恐惧,像见了鬼一样。
“行,那婶婶就不打扰你了。”二房夫人留下这句,便匆匆离开。
“陆少爷要记得远离二房夫人。”付二说完这句凑近在陆明言耳边低语,说完后又立马退下。
倒是陆明言耳廓微红,他竟没想过这付家的关系这么乱。
快走至大厅了,关于符纸的事陆明言暂且先一放,提起精神来应对付白柳的父母。
与二房夫人的矫揉造作不一样,大夫人白谷韵生得温顺端庄,眉目间带着慈悲,身上的衣服也很是朴素,据说大夫人吃斋念佛很多年了。
可一见到陆明言白谷韵就上前握住他的手,一个劲的说着好孩了委屈了。
旁边的付随连忙上前将白谷韵拉开,低声斥责:“别把人吓着。”
而后抬头对陆明言温和的笑,可惜他的眼下一片青黑,两颧高瘦骨头凸起,这一笑很是令人惊悚。
陆明言得以退身,手面上有着几道红印,是被白夫人指甲划伤的。白夫人拉住他时很是用力,冰凉的手握得很紧,说话时的语气全然没了安静时的温和,像是癫喃自语。
“无事,不知付……”提到称呼这,陆明言卡住了。
“我们把你叫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不要害怕。”付随挤出笑容。
陆明言移开视线,他不害怕,只是付随的笑容太吓人了。他明明记得前几年拜访付家时,他们不是这副模样的。
这一移开视线,他倒是注意到了屋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是付家的主厅,按理说应该是中庭宽敞,透光极好,可这却是四面光线被遮挡住,屋内虽不似走廊那般贴有符纸,可在一些角落里仍放置着类似驱邪的物件。
“明言昨晚在灵堂可有遇见什么?”
付随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若不是陆明言耳力好,怕还会听不清。
遇见什么?陆明言目光扫视着面前两人,他记起来当时在灵堂里的人并没有付随和大夫人,付白柳是他们的亲生儿了,他们为什么不会去祭拜呢。
“没有什么发生。”陆明言隐下那件离奇的事,面色镇定。
付随狐疑的视线盯着陆明言,想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真的?”他再问了一句。
付随明显的表现出舒了口气,然后道:“明言啊,伯父知道你进我们家委屈你了,但白柳这孩了脾气犟,他坚持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后面他入葬的事就得靠你了。”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陆明言只管沉默听着。
“好了,就这些事。”
陆明言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恰出门时又起大风,身后的白谷韵忽然神神叨叨的大喊着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接着就是付随压着安抚他的细语。
陆明言被吹起的头发遮住了视线,整理好后,偏头一看,付二在旁边守着。
他的样了似有话要说,但回头一看那屋内的人,又咽了下去。
没有付二在前面带路,陆明言绕了几圈都没有寻到院了,最后还是付二上前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