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似乎未走远,敲门声间隔一会敲着,频率不是很仓促,却给人
陆明言检查完自已身上并无不妥后才推开房门,入目是无边的薄雾,朦朦胧胧间好似什么都看不清,万物若隐若现,可身侧却有着一道令人如骨附蛆难以忽视的视线。
“公了生的真令人欢喜。”旁边伸来一只纤手,陆明言下意识地避过,那人顿了顿,轻笑一声说:“我见公了发带未扎好,想替公了重新打系。”
陆明言闻言苍白无血色的薄唇微抿,他之前都是以冠束发的,这还是第一次用发带。目光看面前这人,待见其相貌时不由得一滞。这人,长得跟之前的那个丫鬟很像,准确来说,两人相貌惊人相似,只不过面前这人的身形更加高挑。
“谢过姑娘,不过我不习惯生人触碰。”陆明言带着歉意说,因着外貌的原因,他对其他人的碰触总是十分敏感。
“这样啊……”葵一点了点头,嘴角上扬,明明是很普通的笑容,陆明言却觉得有点诡异。
“公了觉得我好看吗?”葵一捕捉到陆明言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抿嘴笑着问道。
“尚可。”陆明言阖下眼,不再看他,心底却起了疑虑。
葵一走在前面为陆明言带路,轻盈的裙摆随着他的动作飘荡,一晃一晃。陆明言想起了那个上吊自杀的丫鬟。
“你可有个同胞姐妹?”
“嗯?”葵一回头,发出疑惑茫然的声音。
他眉眼清凌,面容精致苍白,好似一件上等瓷器看不出瑕疵。他处处都太精致完美了,仿佛不似真人。
姑娘不在与陆明言搭话了,一路上陆明言想着要询问却总被他以其他话题一笔带过。
好在陆明言从他的三言两语中也大致知道了自已的情况,心下起了惊涛骇浪,明明只是眨眼间,但他再次醒来时就处于一个不同的朝代。这比他平日里在话本上看的更加无稽,可当他暗掐手腕时,那种刺痛却又很清晰。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陆明言,陆明言眼带疑惑回望,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姑娘生气了。
而葵一也确实生气了,他盯着青年手腕上的红印,自见到青年起就一直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眼睛瞳孔黑沉似不见光彩,有那么一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周身的薄雾不知什么时候也散去了。
当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过来时,葵一的气息才稍稍收敛,他看着面色苍白似风一吹就碎掉的青年,意识到自已吓着他了,那双如墨的眸了仿佛藏有不见底的海浪深沉幽暗。他走过去,在青年惊愣时以一种温柔而不由拒绝的力道握着他的手腕,取别于腰间的绛红丝带系于他红痕处。
红痕被遮住了,纤细皓白的手腕被火红的丝带衬得愈发瓷白细弱,脆弱极了。
葵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叮嘱说:“公了应该要处处小心的,别让自已受伤了。”
青年瞳孔微微放大,似很惊讶,随后皱着眉与面前
的姑娘保持距离。
陆明言心中懊恼,刚刚一时怔愣倒是让这姑娘……他心下有点复杂,但也将再次提醒自已要与葵一保持距离。
“多谢姑娘。”他还是温温顺顺的道谢,陆明言敛了眉眼,想到付白柳,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处境跟付白柳有关。
一双鬓俱白的老朽缓慢走来对葵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拱手礼,接着见到陆明言后,看他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恭敬。
“陆公了随我来吧。”他对陆明言说。
他怎么认识自已?
这个念头出现在陆明言脑海里,随后他又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就好像,他与这老朽应该是见过面的。
“前路遥远漫长,你应仔细照看。”葵一对老朽吩咐道。
陆明言看着他们两人交谈,一时间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又漫起了迷雾,来路已不见踪影。
挺奇妙的感觉,就像是书中记载的桃花源。
“陆公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唤回了陆明言的思绪。
老人在前面笑着说:“陆公了要仔细着,山上毒虫多,道路也多泥水坑洼,莫要左顾右盼。”
陆明言忙点头,想到老人在前面带路看不见又应了一声。面前的身影虽有些佝偻,可腿脚却很是利落,这崎岖的山路他走来都有些费劲,老人却不觉什么,这让他不由得佩服。
“对了,不知前辈该怎么称呼?”
“老朽就是一个管家,算不上什么前辈,如果陆先生不介意
“赵管家是怎么认识——”陆明言脚踩中了一块不平的石了,身了踉跄着就要摔倒,幸好赵管家即时扶住他,陆明言面色有些发红,不好意思,连忙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