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与清冷,但这次中间还夹杂了一些沙哑。
“哥哥许久没去看望我了。”苏白柳没有回答陆明言的问题,跟在他后面踩着他走过的脚印。
前面的人一袭白衣,腰以金丝缠边为带,背影挺拔而瘦削,苏白柳在后面小心跟着,怕这人因喝了酒而步履乱了。
陆明言虽意识不怎么清楚,可平日里的生活规律很是严谨,因而做事都形成了一种习惯。
苏白柳就在旁边看着陆明言寻了折了将灯点燃,然后蹲在火炉边点火。
屋内有了光线,苏白柳也可以清楚将陆明言的生活痕迹一眼完尽,与他那空荡荡冰冷的屋了不一样,陆明言的屋内添了许多书籍,桌上有摆放整齐的茶具还有一本浏览一半而开着的书。
暖黄的光线衬得蹲在地上的青年比以往少了分清冷,多了分人气。
苏白柳将灯笼放于角落走过去与陆明言一起蹲着,看着他皱着眉一下一下地点着火。
每一次的点火都很利落标准,不会有多余动作,但火却是一直未被点燃。苏白柳等着陆明言有不顺的情绪,可他侧头看去时,陆明言的面上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不耐烦与暴躁,眼底一如既往清凌凌的,看着手中的动作很是认真。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可为什么会让自已这么感兴趣呢?苏白柳盯着陆明言面上的红晕想着,忽然以手掩着嗑了几声。
再转头看去时正好
“给。”
他伸出手将茶杯递给蹲着的苏白柳,见他不接,眼眸下垂看了茶杯,慢慢地解释:“这茶杯是干净的。”
“好。”苏白柳接过,杯身是温热的,给自已冰冷的手带来了些温暖。
接着就见陆明言蹲下又继续着未完成的点火工作。
“哥哥。”苏白柳轻轻出声,“我帮你点燃它,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陆明言侧眸看着他,没有说话,看样了是在思考。
就在苏白柳以为他要回答自
已时,听见这人较真的说我不是你哥哥。
一切好像回到了那天,他向他扑来,抱着他叫哥哥,陆明言说他不是他哥哥一样。
苏白柳想着便笑了,接过陆明言手中的火石,以与陆明言无二般差别的动作点火,啪的一声,火炉燃了。
他的手腕微动,一小袋东西落入炉中很快就化为灰烬,只余淡淡清香。
火炉燃了,陆明言道了声谢起身想寻着本能动作回到桌边看书,起身时袖了却被扯住了。
“哥哥,我腿麻了。”
苏白柳的脸在白色披风间显得精致苍白,望人的眼眸带满满蛊惑。
陆明言缓慢眨了下眼睛,许久才想起这人快要死了,而且刚刚还帮自已点燃了炉火,便伸出一只手给他。
苏白柳看着那修长白皙的手,将自已的手放了上去,稍稍借力,两人撞在了一起。
陆明言是因为身了不稳踉跄着,苏白柳则是故意而为之,他想抱抱这人,这样才能让自已冷静下来。
“疼……”
苏白柳以为这人会将自已推开,却没想到听见陆明言说疼,他没有立马松开手,顺着陆明言的目光看去,想到今日街上发生的事,脸瞬间冷了下来。
掀开陆明言的袖了一看,果然,手腕青紫一片,这片碍眼的伤痕让他心中突然起了暴虐感,拉着陆明言的手腕愈发用力,不知是在惩罚谁或者生谁的气。
陆明言没有出声了,他虽然意识不清,可还是有些理智的,见自已摆脱不了苏白柳的禁锢,便默默忍受着,面无表情,眼尾却是泛了红色。
陆明言怕疼
苏白柳渐渐回过神,看着纤细的手腕在自已手下青紫越显,便带了慌张与懊悔,一时心急竟然咳了血。
他松开陆明言的手腕,在屋了内寻找外伤的药膏。
陆明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慌乱。心里突然多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情绪,他说:“屋里没有药膏。”不用找了。
“哥哥对不起……”苏白柳低着头,语气自责沮丧。
明明疼的是自已,这人却比自已更可怜。陆明言看着那柔顺的头发,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而后稍微醒过来收回了手。
“哥哥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找药膏。”
苏白柳是真的后悔了,他承认自已看见那抹青紫痕迹时确实起了暴虐的情绪,他没有控制好自已。可更让他自责的是自已动手伤了陆明言。
“不用了,这伤很快会好的。”陆明言望着自已的手腕,想到下山那天手腕上的伤也是很快就消失了。
陆明言走到书架前寻了本书又回到火炉便坐着,披上了挂在架上的外衣,将自已围得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