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子夜，客栈里没有睡下的除了他们几个再无旁人，一楼的五人把三楼的传来的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声音过后客栈静悄悄，众人均无声。
“大……大师兄他……这……这么着急的么?”
陆海林尬言一声坐了回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沈天昱继续浅口饮茶。
肖尘用手指蘸着杯中水在桌面上随时随地的继续练习画符，却发现自己竟然把符纹画成了某人的名字，连忙抹掉，瞟了一眼身边人后定了定心神重新画。
此怀安摆弄着刚刚从鬼市得到的东海乌珠，如同以往一样不管身外世。
傅子恒则看着陆海林，红了耳根。
夜半，近子时。
“哥……哥哥?”
夜重羽的手一路都被夏明烨紧紧的握着，而且越握越紧。
他此时感觉自己的四根手指都要粘连在一起了，却未发一声，就任某人继续那样握着，直到回到了聚客来客栈的房间内。
夏明烨一脚踹开房门，把夜重羽拉了进去，然后又将门重重的关上。
不明所以的夜重羽眼波抖动的望着夏明烨，心跳有些加速，目光也变得灼热，夏明烨却在这时松开了他的手，朝他摊开了手心。
“快点拿来给我。”
“……什么?”
“九环灵芝。”
“……”
第119章 镜花水月
夜重羽神情一怔，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夏明烨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要告诉我你没带??”
“幽幽，九环灵芝。”
夜重羽唤出小花蛇，小花蛇从他的领口探出头，看了一眼主人，见他点头，小小的脑袋转瞬间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将九环灵芝吐了出来。
九环灵芝的出现让夏明烨狂喜，一把将它拿到了自己手里，而将他那狂喜神情收入眼底的夜重羽，眸底已生出了股股寒意。
他曾经和夏明烨说过服用九环灵芝需要月圆之夜，待到子时才能把它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今日正好是中秋月圆之日，而且马上就要到子时。
他本以为夏明烨拉着自己下山看花灯，带着自己与顾蓝之东奔西走，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没想到并没有。
不仅没有忘记，还记的比他要清楚，看起来还要迫切……
迫切的想得到九环灵芝。
难道……
夜重羽低垂的眸底卷起寒风暴雪，卷携着无数寒霜冰刺。
九环灵芝……
呵呵。
九环灵芝是多少仙门修士梦寐以求之物?
否则也不会因为赤冥洞毁，而在玉云峰朝天台上聚集千百名修士以荒唐理由来一探它的究竟。
难怪……
难怪某人会冒着生命之危在赤冥洞里待了七天七夜。
难怪自己当众毁了假的九环灵芝后，某人会表现的那样紧张。
难怪某人知道九环灵芝并未毁坏后陷入狂喜，还让自己好好保存。
原来……
原来一切只待今日今时。
原来如此。
夏明烨又如何?
北华君又如何??
同一个身体里，就算住进了别的魂魄又如何?
无论怎么变，人心……
终归都是贪婪，自私的。
夏！
明！！
烨！！！
不知夜重羽所想的夏明烨伸手将悬浮的九环灵芝拿到手里，脸上的喜色更浓。
“还有时间。”
夏明烨挥手在整间屋子内部布下坚实的结界，让里面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然后拉着不动不语的夜重羽走进里间，将他按坐在床上。
“坐好，不要动。”
此刻的夜重羽仿佛成了一个任夏明烨摆布的木偶，他让他如何，他就如何。
他拉他走，他就走。
他让他坐，他就坐。
他让他不要动，他就纹丝不动。
夜重羽此时只有一个问题不停在脑中徘徊……
对眼前人……
杀?
还是……
不杀?
留?
还是……
不留?
夜重羽放在双腿上的手已经紧握成拳，青筋血管根根分明。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明烨将九环灵芝压制成粉，以掌力按压成一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红色药丸。
为了得到九环灵芝，夜重羽不惜抛弃所有让自己重活一世。
他曾庆幸自己重活这一世，因为他找到了可以待自己好，可以给自己温存和信任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
夜重羽……
到头来，还是你心之所系非人。
到头来……
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终究是……
一场空，一场梦，一场根本不该有的荒唐梦。
感觉到主人心之所想的小花蛇已经悄悄从他的袖口游移而出，盘居在了夏明烨的身后，只待主人一个指令它便会让他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