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恒挂上认真的神情。
“不……易。”
“是吗?”
傅子恒的话,让夏明烨有些黯然神伤。
[若……是……真……有……这……样……的……病……症,我……倒……想……试……试,只……是……没……有……亲……眼……看……到……病……人,我……也……不……好……诊……断。]
傅子恒那像蹦豆子似的一句话足足在夏明烨的脑子里回想了多半天,一直琢磨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给九师弟,让他好好给小师弟看看。
可是小师弟说过他家里的男丁都有这个毛病,而且已经传了好几代,也曾找过不少名医圣手看过都没能治好。
最关键的是,小师弟说过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种怪病。
难道小师弟就要一直被这么折磨下去吗?
“大师兄今日怎么了,老是失神?”
入夜。
夜重羽倒完洗脸水回来后,就看到大师兄坐在床边发呆,而且这种发呆的情况自他从授业堂回来后就一直存在。
“没……没什么。”
回过神来的夏明烨怕被夜重羽看出什么来,随口应了一句就躺在了床上,而夜重羽却站停在了他的床边。
第70章 官大不过君
夜重羽看着床上修长的背影。
“大师兄不脱了袍衣再睡吗?”
“啊,有点累了,懒得脱了。”
夏明烨不是懒得脱,而是怕脱了外袍之后身上贴的膏药味道会散发出来,万一小师弟闻到了问起,他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于是,他说完一拉床侧的被子盖在了身上,刚一闭眼就觉得被子被人掀开,再睁眼时小师弟已坐在床边帮自己宽解着袍衣。
夏明烨见状腾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十七,你干嘛?”
“穿着外袍睡觉不舒服,我只是想帮大师兄脱一下,我是不是吓到大师兄了?”
夜重羽的声音轻柔中带有几分自责,又似有那么一分哀怨,看到他那惹人疼惜的小眼神,夏明烨觉得自己的老心被一个无形的钩子勾住似的,一下子软了下来。
“怎么会,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夜重羽闻声脸上有了喜色,再次将手伸了过来。
“那我帮大师兄把外袍脱了吧。”
“不……不用了,你去睡吧,我自己来就好。”
夏明烨用最快的速度完成脱掉外袍,重新盖上被子,侧体被身而卧的整个流程,两个大眼珠子瞪着床内侧的墙面不停的转。
“那大师兄,我睡去了。”
“嗯,去吧。”
夏明烨听着夜重羽的脚步声越离越远,然后烛火熄了,屋内的一切变得昏暗起来。
夜晚每天都会到来,但不一定每个夜晚都是那么的寂静。
比如昨晚,再比如……
今夜。
因为听到了熟悉踢撞床板的声音,夏明烨猛然惊醒,回头去看果然又看到披散着一头乌发,身穿白色内袍,正在梦游的小师弟。
唉……
夏明烨低叹一声。
这也就是自己还年轻,要是等以后上了岁数,早晚会因心力交瘁猝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夏明烨索性也不把小师弟抱回软榻上去了,而是直接将他搂上自己的床,被子一盖。
抱着小师弟,想到他发病时说“大师兄我害怕”时的样子,夏明烨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而这个动作让刚想又要对他欲行不轨的夜重羽放下了抬起的手。
“小十七,大师兄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你不要害怕。就算你的病真治不好,我就一辈子给你当血袋。所以……”夏明烨握住夜重羽的手,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十七,你不要害怕,有大师兄在。”
“……”
夏明烨的自言自语让夜重羽心中的情欲褪去,将手搭环在他的腰间。
一辈子吗?
若被反噬能让某人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话……
那承受那些痛楚,他不仅心甘情愿,更会甘之如饴。
*
贺阳城,忠勇侯府。
“一个个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全都给我拉出去砍了!!”
付启召是付老侯爷从小娇惯长大的独子。
身为父亲的付老侯爷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平日最喜到处寻花问柳,夜不归宿也是常事,自知也是随了自己的根,不仅不加以管束,反而相当纵容,只是没想到这次接连多半个月都没见回来。
付老侯爷担心了,派人四处去查去找,几乎将整个贺阳城翻了个底儿朝天,最后没等来儿子的下落,却等来了皇上身边的红人段公公。
“烦请付老侯爷随我去一趟华缈宗。”
找不到儿子的付老侯爷正是焦躁火大的时候,若是旁人说了这话那就直接拉出去砍了,可说这话的是皇上的人,他有再多的火气也只能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