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虽然偷渡出国,又拿了他国护照,成为他国的国人,但有很多人在上个世纪是真金白银的为我国各方面的发展提供过帮助和贡献的。你可以说他们是最爱国最希望祖国强大的华侨。
林夏和阿策要去找20年前胶卷账本里被记录的其中一个偷渡出去的女性,她的名字叫徐慧,祖籍福建长乐,当年的南洋塑料女王。
林夏能找到这个人,完全是得益于这个徐慧前辈,从来没有避讳过自己是哪里人又是偷渡出国的这一段经历。
但要见她并不容易,当年的塑料大王如今已经快要被淘汰了,新加坡已经出台了“停止生产非必要的塑料制品”的限塑令。
这个有着昔日辉煌的塑料厂厂房已经出现了一道看起来很新的围墙,将厂房一分为二。
老厂区已经被卖掉了一半了。
林夏向厂里的门卫老伯打听时,对方说的依然是浓浓的家乡味。林夏有点傻眼了,听起来很费劲啊。
但阿策在一包“软富健”烟的开路下,磕磕巴巴加比比划划的,居然向这个老伯打听出了端倪。
徐慧的两个儿子因为经营理念的不合已经分家了,卖掉的那一半是小儿子的,徐慧由于早年的经历,身体健康堪舆,常年在某私立医院疗养。
老伯笑眯眯的抽了根“软富健”,乐呵呵的对阿策说:“后生仔,遮浪加西浪啊,快哇波为刚啊,食恁一支烟,互恁尪某年年春,娶某时,生仔运,好某娶会着,恰好吃补药……”
林夏就听懂了一个后生仔,其他的都没听懂,但阿策显然听懂了,而且他臊得满脸通红,但却双眼含春的笑着看了一眼林夏,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了。
林夏和阿策赶去了某私立医院。特护病房的护士将林夏和阿策都拦在了门外。
“麻烦你先去问一问徐女士,”林夏说了一个被记录在账本上的日期,“这一天有幸和她同行的一位故人之子前来拜会,也许她会见我们呢。”
这是被记录在胶片账本上徐慧那行对应的日期。
林夏和阿策见到了徐慧。
徐慧虽然住在病房里,但显然精神状态很不错,只是面容苍白,但一见人就微笑,既礼貌又亲和。
“难得有年轻人来陪陪陪我这个行就将木的老婆子,来,后生仔,坐。”
于是两个后生仔就坐了下来。
“徐阿姨,今天冒昧来打搅您,实在是因为有一些事情想要找您咨询一下。”林夏说,“我们家有个长辈,曾和您一起来的南洋,不过后来她和我们家里失去了联系了……”
“小丫头,你要是编瞎话,那就当阿姨忙着去死没空理你。”徐慧爽快的说。
林夏精心准备的说辞被人一口揭穿,难免有点紧张,正想该怎么回转话题,阿策说:“徐总,如果现在有机会让您的塑料厂度过危机,您想不想试一试?”
“你这么一说,那我可就很感兴趣了。”徐慧说,“不过,吹牛是所有商人的通病,我怎么知道你吹的牛到底有多少水分呢?”
说到商业,那林夏可就有得说了,她和徐慧一言一语有来有往的聊了一会。
“新加坡这两年橡胶塑料出口销售额18023百万美元,同比下降百分之8.5,在世界销售额里仅占百分之4.5,这个行业因为环保问题将会越来越严峻。”徐慧叹息着说,巅峰时期的她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国内也是,可降解的塑料将会成为主流……”林夏将林氏集团对原材料的原则细致的讲了讲。
“小姑娘,你本来的目的是什么?”聊了一会之后徐慧并没有追着问阿策说的可度过危机的办法,她是真正白手起家的商人,自然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话而生出无意义的希望和期盼来。
林夏不好意思的笑:“徐姨您是怎么一眼就看穿我的?”
“你这一双手,是真真正正的富贵手,是家里用钱养出来的手,”徐慧再将视线转到阿策身上,“你身边的这个男孩子也不是你的玩伴。”
徐慧将视线转回林夏身上:“能培养出一个你这样的后代,家庭怎么可能会有需要像我当年那样出国的亲人的。”
“我当年可是借了高利贷才能付清出国的费用,到南洋这里用了五年才还清所有贷款的。”徐慧说,“而且一路同行,按照规矩我们不问姓名不问来处和去处,连多说话也不行。”
“如果之后你的亲人能向你们说起我,那就表示她也已经在这里立稳了,又怎么会不见呢?”徐慧将手伸向林夏,林夏见状赶紧扶着她的手将她扶下床,又低下身子将拖鞋套在她的脚上。
“小丫头照顾过病人?”徐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