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说：“好孩子都会乖乖洗脸刷牙的。”
这是爷爷说过的话。
他看着平平，平平也看着他，两张脸上都没有任何的表情，最终平平重重踩在了塑料凳子上，单手抱着小猴子玩偶，另一只手使劲儿揪着玩偶的耳朵，从镜子里恶狠狠地看着祁燃。
祁燃毫无所觉，他正看着镜子前的小平台，上面摆着四个漱口杯，杯子里插着牙刷，从左边开始，第一个杯子是蓝色的大杯子，上面写着：爸爸，第二个是粉色大杯子，写着：妈妈，第三个是蓝色的小杯子，写着：哥哥，第四个是粉色的小杯子，写着：平平。
祁燃伸出手，给粉色小杯子的牙刷挤好牙膏，杯子接满水，递给平平。
平平转过头，看看杯子和牙刷，再面无表情看着祁燃，眼神很瘆人，祁燃看回去，脸上同样没有表情，眼神平静。
最终，平平接过了杯子和牙刷，小猴子玩偶被她扔到了地上，把牙刷塞进嘴里，她飞快地刷着牙，同时凶恶地看着镜子里的祁燃。
祁燃低着头在给自己挤牙膏，他的手变得很小，但是牙膏很大，所以他没有办法一只手挤牙膏，一只手拿牙刷，他只能把牙刷放在杯子里，双手挤出牙膏，再把牙膏弄到牙刷上。
在成功挤上牙膏之前，他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牙刷，发现牙刷是新的，这才放心刷牙。
先把牙刷放到下牙的位置，跟牙根呈45°，小手握着牙刷柄开始小幅度的震颤，然后开始刷牙齿表面，先刷下牙外侧，再刷下牙里侧，接着刷上牙外面，再刷里面，还有最里面的牙齿，要仔仔细细地刷，最后刷牙齿咬合面，再刷舌头。
在他旁边，平平早就囫囵刷好了牙，死死地从镜子里盯着他。
然而镜子里的小男孩儿垂着眼，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根本没有发现平平的视线。
两分钟过去了，确保牙齿的每一个位置都刷到了，祁燃终于停了下来，吐出泡沫，把嘴冲洗干净，然后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出来，他伸出两只小手捧住一点点水往脸上扑，然后揉眼睛、擦脸，最后拿起挂在旁边的蓝色小帕子把脸上的水擦干净。
他睁开了眼睛，转头，正对上平平直勾勾的双眼，说：“你洗脸了吗？”
平平：“……”
平平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张开了嘴说：“洗了。”
祁燃指了指她的眼睛：“那你没洗干净，你的眼睛还有眼屎。”
平平：“！！！”
她的眼睛绝对不可能有眼屎！
几分钟之后，祁燃走出有卫生间的卧室，平平跟在他身后，恨恨地盯着他，她脸颊两侧的头发还有些湿润。
两个人来到了楼梯口，平平的眼睛突然亮起来，跑到了祁燃前面，看着祁燃，眼里都是恶意，“哥哥，你会吃早餐吗？”
祁燃点头，平平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就好，那我就不帮助哥哥了。”
两个人往下走去，楼道里沉默得可怕，平平凑到了祁燃身边，幽幽地说：“哥哥，你害怕吗？”
祁燃转头就看到了她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说：“你能看前面吗？”
平平：“？”
她意识到什么，直勾勾地盯着祁燃：“哥哥，你是在害怕我的眼睛吗？”
祁燃摇头：“不是，只是这里很暗，没有灯，你的眼睛在发光，可以照明。”
平平：“？！！”我这双这么漂亮、这么可怕的眼睛，你让我照明？你当我的眼睛是手电筒吗？
她索性闭上眼睛，恨恨道：“我绝不会给你照明的！”
然后她就脚下踩空，整个人滚下了楼梯，看到这一幕，祁燃摇摇头：“我说了，这里光线很暗。”
等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平平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她的脸很臭，看着祁燃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双手疯狂地扯着怀里的小猴子玩偶，她阴沉道：“哥哥，我们去吃早餐吧。”
祁燃跟着她来到了楼下的客厅，客厅里有一男一女，男的很高很壮，就像是一头熊，女的很瘦，身上有六只手，就像是一只蜘蛛。
他们看到了祁燃和平平，脸上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平平，哥哥，你们终于下来了，快点，马上就要开始吃早餐了！”
祁燃跟着平平走到了他们身边，像熊一样的男人指着面前的餐桌，上面有四个大大的金属罩子，似乎罩着什么东西，男人说：“这个是今天早上我们才弄回来的新鲜食材，还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