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忍奚答得干脆:“舒沅生日那晚。”
舒映竹咬牙:“到哪一步了?”
贺忍奚抿唇没说话。
想到从舒沅包里掉出来的安全套,误打误撞看到贺忍奚从舒沅房间出来。
打电话那天早晨,舒沅口中一声声哥哥,那暧昧缠绵的声线,以及无数次的巧合。
原来,原来不是黎怀深,竟然是她万分信赖的弟弟!
这个好弟弟哄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舒映竹心潮澎湃无法平静,可手腕被顾丛白箍着又不能打,胸膛起伏的厉害,只能盯着贺忍奚:“你,你还知道你是他小叔吗?贺忍奚,你.你把主意打到自己侄女身上来!”
顾丛白也阴沉着脸,极力护住舒映竹。
他了解这个弟弟,性子冷且无情,手上沾没沾血无人知道 ,但能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绝不是儿戏。
如果舒映竹情绪太激烈真伤了贺忍奚,又或者反对的太过,他不能保证贺忍奚做出什么事来。
可贺忍奚不闪不避,只是跪的笔直,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也一样,挺拔如松。
他微微低着头,又重复一遍:“我想娶她。”
舒映竹气得几乎无法平静,在顾丛白怀中大声哽咽:“疯了,他真是疯了,我造的什么孽,他把我女儿祸害了。”
哭着哭着想到曾经,她好几次把舒沅推给贺忍奚,还托他照顾,要舒沅去小茶馆,本想着当小叔的能护着女儿。
谁想到,谁能想到他是这样对舒沅的,把自己女儿哄床上去了,现在,还大言不惭的要来娶她。
舒映竹怎么能答应,她又瞪贺忍奚:“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把我弄死?又或者把我女儿给掳走?”
贺忍奚摇头:“不会,舒沅是你的女儿,我只求嫂子答允。”
顾丛白看着贺忍奚,听他喊嫂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小时候常住贺家,也算是看着贺忍奚长大的,说是哥哥,但也像父子。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两人生疏了许多,说到底,他还是顾念舒映竹多一些。
“为什么不早说?舒沅还小什么都不懂,你三两句哄了她才来坦白,姜小姐呢?还有老爷子那边你要怎么应对?”
到底是男人,也或许是继夫的原因没舒映竹这么关心则乱,顾丛白还算理智,考虑的现实比较多。
顾丛白冷声发问:“你有没有想过舒沅的境界,一旦被发现,她会被人怎么看?你如果爱她,真舍得让舒沅担惊受怕?”
贺忍奚脊背挺直,毫不畏惧的仰头看向顾丛白:“我不推卸责任,这些是我考虑不周,一开始我只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现在有了机会,下午我就去找父亲坦白。”
他顿了顿,分外坚定:“这辈子,我非舒沅不娶。”
舒映竹大叫,哭的泪打湿了顾丛白的衬衣:“不可能,我女儿不能嫁给这种人,凭什么?你把我杀了也不管用。”
她情绪到了一定地步无法思考,本能的抗拒这个结果,加上贺忍奚性子实在摸不透,总担心舒沅是被威胁的。
“……让人失望了,舒沅可是你的侄女,你闷声干大事,把我女……,贺忍奚,我不可能答应,别做梦了。”
顾丛白帮舒映竹擦去眼泪,轻声哄着:“好了,别哭,也该问问舒沅的意思。”
“问什么,她才二十岁懂什么!我不可能答应。”
贺忍奚微微叹声气,刚巧徐易拿了文件过来,看到这场面有些惊诧,贺忍奚居然给别人下跪了!
他一时间不敢上前。
顾丛白眉头紧蹙,怀里的舒映竹低声抽泣,一想到是自己把舒沅送进狼口,真是又后悔又懊恼。
她是个普通妈妈,只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不求多大富大贵,只要情绪稳定,能照顾好舒沅,且两人心意想通就好。
可贺忍奚是何等人,且不说从前种种事例,就单凭他是舒沅小叔这一点,她就不可能答应。
徐易脚步动了动,欲言又止。
贺忍奚低低说了声:“拿过来。”
“是”徐易将转让书递了过去。
贺忍奚依旧跪着,将文件双手递上:“这是我名下除云鹤以外所有资产,已经全转到舒沅名下,二哥,嫂子,我对舒沅不是说说而已,我想娶她,从一开始就抱着这个目的。”
“舒沅是您唯一的女儿,我不可能让她受一点欺负,这一切全是我的错,直到做了万全准备才坦白。”
贺忍奚微抿着唇:“我不会让舒沅受一点伤害。”
舒映竹从顾丛白怀里探出头来,脸上还挂着泪珠,拿起贺忍奚手里的文件奋力一丢:“拿走,我不要这些,没有你我女儿也活得好好的!”
顾丛白也低声说了句:“忍奚,在你眼里,舒沅是可以用这些东西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