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那么大个头,五官那么帅气,脑子那么聪明,怎么失个恋能哭成这德行呢?
还关起门来偷偷哭,闺女都不一定做不出来这事儿!
想了想,怕陆承川脑子一抽真从阳台跳下去,陆兴邦还是跟上楼去,身后的陆承宁也跟着一起:“原来哥哥和郭寻哥哥之前是在恋爱吗?”
陆兴邦差点摔倒在楼梯口。他侧头,揉了揉他小儿子新剪出来的锅盖头:“以后还是叫郭叔叔吧——算了,晦气!以后咱们家统一叫他姓郭的王八蛋!”
“见面了也要这么叫吗?”陆承宁天真地问,陆兴邦脸色阴沉:“谁要跟这种王八蛋见面!”
“知道了,爸爸。”
父子俩去了陆承川房间门口,陆兴邦伸手试探性地开门——没锁,他们顺利进去。
然后他们就看见陆承川坐在床上,膝盖屈起,胸膛和双腿之间枕着一个抱枕,陆承川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无声流泪,比刚才在楼下看着还可怜。
陆兴邦真是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对着伤心难过的傻儿子,他又没法儿真的狠心苛责,简直拿陆承川没辙。
走到床边虚虚给了陆承川一个短暂的拥抱,陆兴邦说:“行了,硬气一点,失个恋而已,你妈妈去了这么多年,我想她那么多年,也没见我有你这么激动啊!”
“您当然不会激动,您只是悄悄替我安排了一个弟弟而已。”
陆兴邦觉得自己的低血压快被治愈了,他郁闷地问:“不是,郭寻甩你是他的事儿,你疯狂揭你老子的短有意思吗?”
陆承川别过头去:“对不起。”
还没等陆兴邦说没关系,陆承川就冷不防补充:“但难道我不揭短,您就没有做错事了吗?”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不能原谅我一次?郭寻那么玩你,现在要是给你打电话,你难道也要像对待你爹我一样对待他?舍不得吧!你这混小子!不就是窝里横?”
“您让他打,让他现在打来,我证明给您看。”
陆兴邦冷笑一声:“小子,我记得激将法是在你六岁生日过后的第三个晚上,说睡前故事时,我给你说的。”
“……”陆承川将眼泪蹭在枕头上,闷闷地不说话。
陆兴邦突然觉得这件惊天新闻没那么难接受了——横竖郭寻不要陆承川了,陆承川自己消化失恋情绪,说不定还会抵触再跟别的男人有什么感情牵扯,也算是件好事。
但同时陆兴邦的心里也有了对郭寻的怨气——他的儿子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还比郭寻年轻那么多,这么个好男人都不要,郭寻该配个眼镜了!
陆兴邦就不信,郭寻错过了陆承川,还能碰见更完美的男人!老父亲对他儿子的滤镜很重,一边的陆承宁在气氛安静下来后,走到床边,戳戳陆承川的手臂:“哥哥,别难过,我下去给哥哥端蛋糕来?”
陆承川伸手揉了揉陆承宁的头发,眼睛红肿,鼻音很重:“谢谢,暂时不用。”
在陆兴邦和陆承宁的陪伴和宽慰下,陆承川的情绪好歹是好了一些。他后来被邀请下来客厅,吃了一点生日蛋糕,还收获了陆兴邦送来的礼物——
两份合同,其中一份是以陆兴邦的名义,与界内非常出名的组装工程师签订的合同,里面写明了对方在两年之内愿意配合陆承川做一切组装设计工作;另一份则是之前陆承川和赵燃商量着还没有正式着手的融资意向合同。
陆兴邦是以陆兴国际的部分股份以及两个子公司的固定资产跟银行达成了相关合作,能保证将来陆承川想拿到的资本能顺利到手。
陆承宁送来的生日礼物则是一个平安符:“这是哥哥去燕市后,爸爸带我去庙里求的,哥哥,送给你。”
“……”陆承川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个差不多的,他重新将三角符挂到陆承宁的脖子上,说:“平安符是保佑平安长大的,哥哥已经长大了,你自己留着。”
陆承宁眨了眨眼,张开手给了陆承川一个拥抱:“谢谢哥哥,祝哥哥生日快乐。”
一边的老父亲心中甚慰——多好的两个儿子啊!其乐融融,恰到好处!这个郭寻,错过了一个加入他们老陆家的机会,等着后悔吧!
陆承川的第二十一岁生日过得实在有些特别。他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过,加上今天哭了太久眼睛发酸,回到房间后没多久就睡着了,倒是没有失眠。
失眠的是陆兴邦。中年人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念着一句话:“你儿子喜欢男人还被男人骗了。”
这句话像咒语一样,让辗转反侧到深夜,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最后陆兴邦还是打开床头灯拿过手机,气势汹汹地拨通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