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洲看着换了新纱布的胳膊,复盘着一年前所执行的任务,总觉得陆郁京失踪得过于巧合。时间往前追溯,就是自己刚出了意外,自己的Omega就不见了。
他绝不相信郁京会为了钱出卖自己,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当时司长秘书吴炎说郁京进入了情报部的封闭任务,可情报部的其他同事都说没看见人,那就是吴秘书在撒谎,可吴秘书为什么会撒谎?
“去秘书室,把吴炎叫来见我。” 贺平洲吩咐下属。
“是。”
“当当当。” 吴炎敲了敲门,“部长,您找我。”
“吴秘书在司长身边多久了?” 对于陆战司的老人,贺平洲说话总是十分客气的,但对于父亲身边的几个人,他一直没什么好感。
“从工作开始就跟着司长了,有十几年了。”
“这么多年了,吴秘书很会揣摩父亲的心意吧,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猜猜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
“贺部,您说笑了,我猜不到。” 吴炎永远都是那副半带笑意的样子,乍一看很和善,连脸上的皱纹都是按照这个纹路长出来的,大概是面具戴久了,长在上面扒不下来了。
“一年前我从普塞国边境回来,你说陆郁京进入了情报部的封闭任务,可实际上并没有,吴秘书不解释一下吗?”
“前几个月您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回答过了,我不了解情报部的安排,听错了。”
“吴秘书这么一个严谨到密不透风的人,也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吗?” 贺平洲也责怪自己当时没有太怀疑他。
“凡是人总有疏漏。”
贺平洲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来回打太极,他走到吴炎的面前,拿出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资料。“你的独生女儿,才三岁,老来得女很不容易吧。”
“贺部想干什么?”
“你们对陆郁京做了什么,就会有人对你的女儿做什么?”
“我是你父亲的人。”
“那我和父亲不和你知道吧?我父亲的话我从来都不听。” 贺平洲靠近一步,给对方增加压迫感,“吴秘书是个Beta,妻子却是个Omega,听说你的妻子身体不太好,每个月都要靠药物治疗信息素失调的症状,你说如果药停了会怎么样?”
“贺部,我做错了什么您罚我就是了,为什么要威胁我的家人?” 吴炎的面具有了裂纹。
“你还知道‘祸不及家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陆郁京?!” 贺平洲怒吼出声,引导着对方的情绪。
“陆郁京没死!不是我动的手!” 吴炎下意识反驳。
贺平洲单手锁住他的脖子,把人从地面上拎起来,“你怎么知道陆郁京没死?”
吴炎被掐的整张脸都涨红了,金丝眼镜掉落在地上,视线的模糊使得人对周围环境的掌控力下降,心理防线进一步变得薄弱。“额……咳……”
“你别想着骗我,陆郁京已经死了,我让你偿命。” 贺平洲加重着手上的力气,吴炎的妻女是无辜的,他不会欺负弱者,但吴炎可不无辜。
“没有……没有……” 大脑缺氧到了极致,生死关头吴炎选择了活命,“我知道……咳……他在哪……”
贺平洲吐了一口气,把手松开,吴炎像一根软面条一样滑落在地上,“说,他在哪?”
“呼……呼呼……” 吴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没死,他逃到商家了。”
贺平洲愣住了,他竟然真的知道郁京的下落。
“陆郁京为什么会去商家?什么叫逃?”
“咳咳......”
“还不说,等着别人来救你是吗?”贺平洲用鞋底踩住对方的脖子,“你不说,我早晚也会查到这件事,但你没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扇门了。”
“咳咳,我说,我说”,吴炎感觉对方不仅是威胁,真的要下死手了,开始坦白。
贺平洲抬起了皮鞋。
“一年前与普塞国的战役中,你受伤昏迷后,被杜伦里征的一小股黑道势力绑架了。对方认出了你,给贺司长打电话,要赎金一个亿。”
“赎金?”贺平洲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件事。
“对,赎金。”
“然后呢?父亲救了我。”
吴炎揉了揉脖子,眼睛开合一下回忆着叙述,“贺司长说给对方2亿赎金,但要对方配合做个局。陆战司的人在指挥组中给陆郁京传播你已经死了的消息,陆郁京出去寻找你,然后绑匪把他引到了包围圈内。”
“然后呢?”贺平洲不可置信却又已经知道这应该就是事实。
“绑匪告诉陆郁京要赎金一个亿,陆郁京答应了,给陆战司打电话求助,是我接的,贺司长,咳咳”,吴炎觉得嗓子里一股血腥气,“贺司长在旁边暗示说告诉陆郁京他不在,说赌一赌陆郁京对你的真心,赌你在陆郁京心中值不值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