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去应该要许久见不到了梁宸了吧?
想到这里祁景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梁宸,见梁宸的面色阴郁到底也没开口说什么,接下了圣旨便收在袖子里,站在了一边。
“陛下,我想去送他可以吗?”梁宸难得规矩了一回,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大殿中央,背嵴挺得笔直没有半分求人之态,“只是送他到宁州我便会回来。”
梁宸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君晏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他在京城里就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只要他没有出息安安分分的待在京城就能按住西北侯,但若是让他出京君晏难保梁宸不会逃回西北。
本以为君晏绝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梁宸低着头,谁想到君晏只是思考了一会便同意了梁宸的请求,“好,祁景是你的夫子,你送送他也好。”
“山高路远难免会遇上穷凶极恶之徒,朕本还在想该让谁来保护祁景的,即然你主动请缨便你来吧,朕相信你的本事。”
君晏坦然同意的态度,不仅是梁宸就连祁景都吓了一跳,梁宸的身份谁人不知,说得好听些是圣上宠爱,但明眼人都知晓梁宸尴尬的处境。
谁都不想和家人分离,更不想成为家人的枷锁,因为祁景曾是他母亲的枷锁,所以祁景明白那个感受。
“谢陛下。”
虽然梁宸有些疑惑但,既然君晏答应了他就不会反悔,即便是反悔了他也不来管了,即便护不了他在宁州的事情,总要将他安安稳稳的送到宁州才行。
他可不想祁景还到地方便半道崩殂了。
二人谢了恩便出宫了,至于何时面见五皇子在什么地方见五皇子都还没有定下来,但既然五皇子着急见他们两个人的话,想必这几天就会有动作了吧。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之上,二人肩并着肩没有说话,祁景垂着眸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梁宸方才说要送他的时候他心里满是感动,但却充满了担忧。
君晏真的会放心梁宸出京吗?
他怕因为自己梁宸会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祁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可能会出现的后果,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因为出神祁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发现梁宸举着糖葫芦送到他的唇边另一只手里还有一个串糖葫芦正塞在自己的嘴里。
“别成天皱着给眉头了,你才多大点天天皱着眉活脱脱像个小老头一样。”
梁宸将糖葫芦往祁景的唇上戳了戳示意他自己拿着吃,祁景接过糖葫芦舔了舔红彤彤的糖衣,甜丝丝的滋味让他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些。
“再如何说在下也比小侯爷大一些啊。”祁景轻笑一声方才眉宇间的阴郁之气散了不少,看向梁宸的眼睛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笑意,“我这个年纪都已经是该成婚的年纪了。”
“那也不能像个小老头,那个姑娘看得上一个苦瓜脸的小老头?”梁宸哼了一声咬下一颗山楂瞧着祁景道:“别想太多,小爷的事情还不用你担心。”
“你……小侯爷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你当小爷怎么长得这么大的?”梁宸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叼着糖葫芦,将双臂交叠伸了个懒腰道:“真以为小爷我是个任性潇洒看不懂脸色的纨绔不成?”
祁景摇了摇头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梁宸,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继续并着肩走着。
一路上百姓们都在讨论着当年被冤枉的宴家为其惋惜鸣不平的人比比皆是,当然辱骂李家的人也不少,就像是当年的宴家一般。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祁景和梁宸都忍不住笑了,这些百姓就是这样的,他们根本不关心背后的真相,他在意的不过是饭后的谈资够不够精彩罢了。
正是应了那首童谣。
木子李,值千金,富甲一方万人糜;
尹口君,权之顶,治理江山创盛世;
宀妟宴,呕血刑,呕心沥血无人提;
十年当牛做马落得功高盖主,百年献媚讨好成就泼天富贵,谁怜那忠义之士尸骨无存,皆愿做奸佞小人享泼天富贵。
清君侧,无人信;鸿门宴上害族亲。
享福贵,瞒天地;朝堂之上戏君王。
【上卷·涤言完】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发
官路这些年休整过不算陡峭,但连着做了五日的马车,祁景也有些不好受,平稳行驶的马车对他来说都有一种颠簸之感。
梁宸坐在他的身边拿着一本小人书在看,赶路的人可无聊了,所以在出发之前梁宸买了许久零嘴和小人书打算路上解闷用的。
看见祁景苍白的脸色,梁宸轻车熟路的拿起了一旁的盂盆递到祁景的脑袋旁,果不其然下一瞬祁景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