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不用担心,你可以住在我那里。”
“别闹了凌厉。我总是得自己找事情做的。”
“去了也可以找。”他继续劝道,“这么大个城市,不会没有你能做的事情。之后我帮忙问问,能不能去再读书考个证什么的,肯定能找到你想做的工作。”
闻听细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总不能现在立刻就莽莽撞撞地去了。总得多准备点东西,还是该踏实一点。我现在既没有实践经验,也没有钱……”
凌厉忙不迭地打断他:“我给你钱。”
闻听顿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的钱也不是你自己的。”
“我马上就工作了,而且我妈妈也不会介意的。”
他忽地着急起来:“你已经和你妈妈说要让我去上海吗?”
“没有。”凌厉不知道闻听为什么因为这个着急,很快否认,“我没说,我只是说她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介意的,你知道的,她对我的事情很包容。”
“不是,我知道你妈妈很好。”闻听的语气变硬了一点,“但我不会像那样子去你家里。”
“不是去我家里,我们在外面租房。”
“这没什么不一样,不还是在花你妈妈的钱吗?”
“只是暂时的,我……”
“凌厉。”闻听认真地讲,“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不能接受这样子,这让我觉得是在占你的便宜。”
“我们之间为什么要说占不占便宜的事情呢?”他有点不高兴了,“我就是想要我们在一起。”
“我知道……”闻听叹了口气,主动服软地和他牵手,“我知道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你这样我很开心。”
凌厉握紧了他的手,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和闻听分开了:“那你就和我去上海。”
“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闻听柔声劝道,“我知道你愿意给我,可是我不想像这样什么也没有地过去,感觉很……”他搜刮了一阵:“我也说不上来。总之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刚才的冲动在一来一回的对话里消退了些许,好歹有点理智回笼,虽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但是他此时面对闻听的服软也不想再多争执,只是沉默地抱住他的肩膀。
闻听也沉默了会儿,拍拍他的手臂问道:“几点钟了?”
他看了眼手机:“九点。”
“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
“你别送了,等一下回来更晚。”
凌厉不松手:“这么晚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村里的人我都认识,有什么可怕的?也没有很晚,才九点。”
“但是天这么黑,去你家那一段路都没路灯。而且现在游客多了,你哪里都认识?”
“游客也只是来旅游……”
“你怎么知道?”
“好吧。”他没辙了,“那你说怎么办呢?”
凌厉的眉眼舒展开来,像终于得逞似的露出放松的表情:“没办法了,我去你家住吧。”
闻听拿他没办法:“你要是不怕热的话就来吧。”
管他什么上不上海的,反正今晚他俩在一起。凌厉没料到这么快就得了准,即刻便站起来兴奋地要走。他们先去凌厉的房间拿上他的睡衣,闻听看了一眼紧闭的洗手间门,提议道:“你要不要在这里洗完澡再去?”凌厉正往手提包里塞睡衣,他又解释道:“我家的浴室……”
他话没说完,凌厉已经懂了,想起闻听家里那狭小简陋的浴室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那你等等我。”
虽说是闻听主动提议,在他洗完澡出来以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可是此时他端坐在闻听的床铺上等待他洗漱时,心里还是反反复复地生出些许愧疚与不自在。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没过多久,闻听穿着睡衣走到床边上,笑着问他:“你坐这么端正做什么?”
凌厉调转了坐姿,一把将他拉上床。
“等等。”闻听趴跪在床板上,伸长了手将电风扇拨弄到他们的方向。“你怎么也不吹风啊?”忙活完了,他终于坐到凌厉旁边,“刚才对着墙壁吹呢,不热吗?”
“感觉还好。”房间开着窗,山间的晚风透进来,其实也不算太热。
“哦。”闻听随口道,“那你很耐热。”
他握住闻听的手臂,一本正经地叫他:“闻听。”
“怎么了?”他觉出他的认真,疑惑地抬头看他。
“我确实有点不习惯这个浴室。”虽然有点难于承认,但他还是坦诚地交代,“我对洗手间和浴室有一点洁癖,所以想在自己那边洗好过来的,不是嫌你这儿不好。”
闻听虽然最初有一点点下意识的不快,但还真没拿这当回事,何况本就是自己提议的,于是真诚地回答:“别说你了,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浴室太旧了,这边迟早是要翻新的。而且你住那样的地方住习惯了,用不惯是正常的,换了我是你,我也肯定不习惯的,真的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