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纵使这样的天之骄女,常年困于宫墙内的繁复牢笼之中,似乎也失去了自己的颜色。
“皇上,臣妾……臣妾什么都不知道……”皇后身体不好,这两年几乎是闭门不出,如今听一个伶人说出这样的话,皇帝的表情又让人捉摸不透,一时之间紧张的脸色煞白。
“真是大胆,”左无渊还没开口,平王接过话:“你可知道你所谓的生母,是今日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太子此刻也坐不住了,朱鸾仪坐在他身边,也发觉事情不对劲起来,正欲向父亲求助,跪在地上的人又开了口。
“小生真的不敢扯谎,今日所说,哪一句都够小生死上千百回了,但是母亲生养之恩,小生绝不会背弃!”
左无渊看着他:“朕听你言辞切切,确实不像说谎,只是……”
“皇上!臣从刚刚就觉得有趣,一是这小子说的话,二是觉得,这小子眉眼有些熟悉,似乎有些像……皇后娘娘啊……”
他刻意把皇后娘娘四个字咬得很重,“刚刚臣以为只是眼花,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倒是越看越熟悉呢。”
左无渊道:“近前些,抬起头来。”
皇后神色不安,如今人被皇上叫到近前,她也不禁认真打量起来,青衣的妆不是很浓,但也被油彩盖住了脸,但是那双如今看向自己这边的眼睛,确实和自己年轻时候很像。
席间低语切切,“皇后娘娘家风甚严,入宫之前虽然追求的人多,但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出格的行为,这……”
“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的确太巧了,十五静静地看着,和秦九对视一眼,示意谢二把车马备好,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变化,他们好及时应对。
“嗯,天下竟有如此奇事,确实是像极了。”
“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我从未……”
左无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自然。”
“养你的那位婆婆可还在?可还有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
苏华意摇摇头:“婆婆也在我八岁时去了。不过小生心口有处印记,婆婆告诉我,是出生时母亲留下的。”
“什么印记?”皇后突然开口。
“是,是一个类似十字花的……”
“哦?十字花?把衣服褪了。”左无渊突然开口。
苏华意一愣,当时教他的是公公和平王,并没有说让他褪衣服啊,他心口确实有个胎记一样的痕迹,不然他想那些人也不会找上他。
他清楚平王想让他做什么,混淆天家血脉,万一他心口那个印记,不是官家与皇后该看到的那个!这可怎么办?
他有些着急,偷偷看着平王,可是平王只是悠然自得的看着对面的太子。
见他没动作,左无渊挥手,一旁的侍卫立刻走上前把人按住,就去扒他的衣服,苏华意一介伶人,哪里挣扎得过。
他虽然私底下放荡了一些,也是为了求生,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脱去上衣,还是觉得羞耻。
但还好,那些侍卫只是剥去他的外衣,将心口处的衣衫扯开,心口处一个指甲大小的疤痕露了出来,确实有些像十字花,但经年累月,痕迹倒不甚明显。
苏华意还没反应过来,皇后手中的金钗摔落在地,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众人看皇后的态度,似乎都察觉到了异常。平王喝了一口酒,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太子。
“皇上,臣听说太子殿下年幼时身体虚弱,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还是皇后娘娘多方求医,才寻得了方法。听说还差点损伤了自己的身体,母亲爱子之深情,果然是个天下一等一的。”
左宸旭看着母后的神色,好像猜到了什么,却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左无渊:“父皇,我……”
左无渊没有理他,接过侍女捡起的金钗,自语道,:“当年旭儿先天不足,太医都说很难活到三岁,梓潼日日夜夜亲自照料,又寻得仙方,就是用康健的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换给幼子。”
这也算是皇室秘辛,如今左无渊竟然就这么毫不忌讳的讲了出来。
“这件事朕是事后才知道的,梓潼……”他转过头,手里紧握着金钗,“朕记得你说过,是用金针在二人心口划出十字花痕,取心头血……”
皇后惨白着脸点点头,自那之后,旭儿确实很少生病,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但是自己还是落下了些病根。
“你,到我跟前来,让本宫看看。”皇后招呼苏华意。旭儿的病好了之后,就一直住在皇子所,每天要学很多东西,她都见不到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