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味道清甘,加了一点梅花,唇齿间都是香气,朱莜真不由的多喝了两口。
结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靠在桌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十五叫人把她扶到后面去睡,年初一问:“这药不伤身体吧?”
“你倒是挺关心她的,睡一晚而已,没事。”
“那朱太傅那边,晚上见不到人……”
“我听说他最近很忙,平王手下的兵调回来了一些,这些日子又跟皇上走的近。他看着平王和太子都来不及呢,哪有空管我?”
其实十五也疑惑,因为听青一之前所说,皇上最近和平王很是亲近,平王是异姓王,父皇那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被人暗害,现在这个傀儡,只怕也是和平王脱不了关系。
而且四哥和五哥被流放,怎么看都不像是父皇会做的事,哪怕父皇震怒,也应该查明真相,而不是草草下定案。
所以十五越想越觉得,平王和那个人,说不定就是准备除掉左家所有的血脉……
夜宴,十五照例穿了一身玄色锦袍,哥哥的身子更差了,吃下去的药也没多大效果。
他怕出事,本来不想他来。可是皇上下令必须到,左宸轩也执意要一起,他也没办法。
年初一上车前问秦九:“你上次跑哪儿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
“额……秘密!”想起父亲上次的嘱托,让他去隐香宫探查。
他后来才知道,隐香宫,是梅妃生前的居所,人虽已逝去,但也没有新人搬进去,宫殿内日常有工人洒扫,也没查出什么。
“这次你可别乱跑了,毕竟是皇宫,出点什么事儿紧要关头人都找不见!”
秦九撇撇嘴:“那还有谢二呢,我又不是十五的老妈子,我哪能时时刻刻跟着他。这样吧,你出几百两银子包几场戏,本公子就免费做十五的贴身护卫,保证时时刻刻上天入地都跟着他……”秦九揭过话题。
“打住!”年初一知道他关键时候还算靠谱,也没心思和他扯皮,她有那些银子,还不如给十五买点好吃的养养身体呢。
“一一。”马车上,十五攥着年初一的手,“你今晚好好跟着我,不许乱跑。”
既然已经知道了皇上并不是他父皇,那他一切都要加倍小心,因为那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对他下手。
但是哥哥的意思是,先装着病,既然想彻彻底底的夺权,那太子肯定是首个目标,他们最好先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
“你还说我,上次还不是你一个人跑出去了。我如果不去找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说不准都去当了朱家的上门女婿。”
年初一嘴不饶人,十五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好好,上次是小的错了,这次保证不离开大小姐半步!”
“油嘴滑舌的。”
“我让谢二在车上打了个匣子,”一边说着就是从座下抽出一个抽屉,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小食,再抽出另一个,里面都是药品。
“这样就方便多了,走得远一点也不怕小馋猫饿了。”说着拿出一份果干,“吃点,一会宫宴上不便吃,别饿到了。”
“我哪有这么能吃。”年初一嘴上说着,还是满心欢喜的接过来。
……
太子最近几天有些心神不宁,朱太傅也让他小心行事,做什么事都收敛些。
他也只能尽量谨小慎微,毕竟父皇最近的脾气,没人能摸得准。
老四和老五的事,他虽然动了点手脚,但是也没想到,“证据”会那么齐全的摆出来,父皇虽然心痛,但处置毫不手软。
他甚至得到份消息,流放的旨意下发之前,有一道赐死的圣旨,但不知为何,又换了。
他猜测,父皇绝不会是顾念骨肉情深,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今日夜宴,他多少有些忧心忡忡。只盼今晚平安而过,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朝中众臣携家眷而来,元日夜宴声势浩大,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可是年初一总觉得,气氛还是太过严肃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是喜庆的氛围,可这幽深的宫殿,看着总像要吃人一样。
一番吉庆的祝辞过后,左无渊和皇后照例说了些体恤民生,国运昌隆,勉励朝臣的话,歌舞就表演了起来。年初一偷偷抬眼,就看见对面的朱太傅看着自己这边。
刚刚进门时,十五以“朱莜真身体不适”挡了回去,老头子还看似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
觥筹交错,月太师病了,月家二爷带着家眷和月阑珊也来了,月阑珊正和姊妹说话,抬头看到年初一,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