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却丝毫没有想到这些,本来他想亲手上药的,可是怕没轻重,弄疼了小姑娘,这才交给浅绿。
没想到此刻看着面前人雪白的肩头和藕臂,没来由的血气上涌,嗓子也觉得干干的。
还好长剑没有穿透,但也留下了一道长两三寸的伤口,深可见骨。
十五一阵心疼,恨不得这剑扎到自己身上。又恨起那群杀手来,也不知道得是自己的好父皇,还是哪位好哥哥下的手,他迟早都要找回来的!
年初一微低着头,任由浅绿包扎,偶尔抬眼,还能看见面前的人一脸严肃,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凶煞一会不耐烦,偶尔还有点心疼。
这人也不知在想什么,但目光就直直落在自己的肩头,滴溜溜的眼神看得年初一满脸羞红,把头埋的更低了。
“没事的,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京城了吧?”她打算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
“嗯。”十五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看她的眼神太过直接了,是不是吓到人了?不过大小姐的皮肤,真好。如果没有那些碍眼的伤口,就更好了。
“外面是兄长的人,到了地方你好好休息,再叫太医过来帮你看一下。”
“不用不用。”这剑上没毒,就是伤的深了些,他们带着的也都是上好的药品,再说,自己怎么敢让太医瞧病。
“好了。”浅绿帮年初一穿好衣裳,收拾了药箱就下车了,她可不留在这儿打扰小两口。
十五拉过年初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这才发现她刚刚因为忍着疼,把嘴唇都咬红了,自己竟然没注意到。
“疼不疼啊?”十五心疼的问。
“都说了没事的,上了药很快就能好了。”
“没说这个。”十五突然伸出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年初一艳红的唇瓣,“都咬红了。”
真像小时候吃到的大红樱桃,他也想咬下去……等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在想这个!
“下次咬着点毛巾,或者咬我也行。哎,呸呸呸,以后没有下次了。”
因为在年家做粗活,十五的手上也有些粗茧,年初一被他摩挲着唇瓣,一阵战栗。怎么回事啊?他们两个非亲非故,也不是那种关系,是不是太亲近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十五把人圈得更紧了。
“咳,十五,要不你先放开我。”
十五一愣,想放手又舍不得怀里娇弱的人,干脆厚着脸皮道:“你都受伤了,多休息一会儿。马车还要走一会儿,颠簸着太累了,还是靠着我吧。”
靠着他更累好吧,一旁至少还有软垫,这人的胸膛,硬硬的……但是暖和,比手炉暖多了,这么一想,年初一没说话,安安静静缩在十五怀里,只是头埋得更低了点。
十五这才满意的也靠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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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马车拐入寂静的小路,十五觉察不对,忙唤谢二,谢二说他也不知道,倒是接应的领头人骑着马过来了。
“亲王殿下安心,这几个月郡王在庄子上养病,这里也更安全些。”
十五这才点点头。
年初一在十五怀里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感觉到身体一阵晃动才醒过来,睁眼就发现被十五抱在怀里,一行人刚到院子里落脚。
“醒了?”十五宠溺一笑,年初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袍。
秦九和浅绿他们都在旁边,听见声音都转过来,秦九更是一脸坏笑。
“走走走,本公子东西多,先收拾我的院子去。”说着就赶浅绿和谢二出去。
“别走……”年初一挣扎着从十五怀里跳下来,十五无奈,只能顺着她,落地的时候还贴心的扶了一把。
“我的伤没事了,先办正事吧。”
见年初一都这么说,大家这才收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宅院的正堂卧房内,榻上靠着的男子和十五竟有七分相似,只是脸色苍白,身形消瘦,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屋里点了火盆,他似乎还是很冷。
“哥!”十五看他形容枯槁的样子,心里一阵悲戚,扑在那人怀里。
左郡王却扯出笑容,枯瘦的大手轻抚着弟弟的发顶:“多年不见,聿儿也长成男子汉了,只怪为兄无用,不能护好你……咳咳……”
十五听他这么说,似乎又看见多年前母妃也是这么靠在榻上,让兄长护好自己,可是最后也撒手人寰。
那时候,和如今的场景又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