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队伍里多了几张嘴要吃饭, 先前屯的食材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总不能把圈养起来的鸡鸭鹅也给饿着, 每天的饲料是必不可缺的。
而他们铲雪的那条路的两边,年初一抢在下雪之前就种了一些蔬菜,这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鸡鸭鹅能下蛋,再不济宰了吃, 无论如何也是要熬过这个雪天的。
几人分工完毕,各自开始忙活起来。
冉虹自然是跟谢二一组,冉虹负责将菜剁碎了拌成饲料给鸡鸭鹅吃, 谢二负责凿冰, 鸭子除了饲料还要下水找些活食吃才好下蛋。
王叔带了杜传斌去一边铲雪,一老一小也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事,笑的前俯后仰, 颇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浅绿则负责在家蒸包子, 材料有鸡丁、之前腌制的酸豆角、切碎了的胡萝卜丝, 多蒸上几屉, 男人们多吃点才能多卖力。
而月阑珊近来似乎迷上了洗衣服……尤其是棒槌敲打在衣服的声音, 她听了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年十五只当她是母性泛滥,想提前体验这种田园生活, 倒也没多想,帮她把冰块砸开, 就去年初一那边一起铲雪了。
年十五特地离其他人远了些, 才道, “那个谢二何许人也,大小姐可知他是什么人?”
年初一眨眨眼, 不解道,“冉虹的旧相好啊。”
“除此之外呢?”
年初一蓦地给了他脚边一铲子,语气里明显带了酸味,“除此之外,没准还是你那阑珊妹妹千方百计安排到你身边的人,兴许还是她想方设法想助你成事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阻他成事的人,但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她不好多说什么,只怕平添风波。
年十五却是没躲开,一把摁住她的铁铲,“看来大小姐知道的还真不少。”
其实年初一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是一想到月阑珊好似什么都运筹帷幄,对比之下,她就显得有点不够瞧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显然是对年十五动了些心思,关心则乱罢了。
这会他见身前的闷葫芦难得主动开口,还多说了两句话,其实绕了半天,还是怕她养了祸端在身边,她的气就像是被飞刀扎了口子,瞬间消散了。
她也懒得跟他置气了。
年初一挑眉道,“你忘啦,这次出门可是带了咱们棺材铺的‘百晓生’小杜啊,便是他跟我说的。”
“也是,我差点忘了。”年十五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好似跟年初一不相干的事情,他在这副身份总是记得不太清,勉强记住每个人的模样都是艰难。
他倒是忘了这茬了,杜传斌那孩子就喜欢往茶楼跑,什么坊间传闻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年初一便跟他说了一些事。
谢二名叫谢东平,为了找到快速积攒威望找到冉虹,碰壁无数次,终于辗转投靠到了四皇子左宸阑的麾下,现在兵部侍郎刘连强身边做了个副将,也算是风头无两。
年初一经历了那么多事,也不再是先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了。
心里隐隐觉得,谢东平此次前来,恐怕不只是旧人重逢那么简单。
年十五见她说完眉头皱起来,不禁问道,“大小姐可是有心事?还是……小杜还说了什么?”
这么明显的么?年初一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索性问了。
但问的却是她更关心的,“那……小杜不知道的,我能问么,或者你想说么?”
“你上次毒发时说了一句‘倘若我是你的妻子,定不会让我陷入妻妾两难的境地’……我后来无数次猜过你的身份,但终究猜不透……”虽然这些话难以启齿,她还是想问清楚。
倘若她与他的缘分就此终止,起码也让她断舍离的明明白白。
她不是没猜过他的身份,年十五若真是宫里出来的尊贵身份,怎么会对她说,只要她一个妻?
不说高门侯府,便是小户人家也是妻妾成群的,他又如何能做到独善其身?
可若不是,没道理各方势力涌动排着队想杀他,他到底何许人也……
寒鸦飞过,点开枝头残雪,年初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似乎想用眼神将他看穿。
年十五伸手拂过她额前的余雪,一瞬间差点溺死在她的温柔注视下。
周遭静谧,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隔了好一会,他才出声。
“我的原名是左宸聿,宫里的人都喊我聿王,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母妃是靖妃……”迎着她渴盼的眸子,他话到嘴边又把想好的说辞咽下去了,直接说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