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石……”魂魄颤动起来，似乎在聚集所有的力量想要回复池青。
“秋若石！”池青的声音见大，秦欢看到那魂魄似乎也响应了池青的呼唤，竟直直站起身，头也抬了起来。
秦欢瞪大双眼，没想到大师竟然如此强大，眼看着残破不堪的魂魄竟然恢复了八成，随着那魂魄的意识渐渐恢复，池青轻轻立着的毛笔微微抖动了一下。
“秋若石，你死于何因？”
随着这问题，池青的笔开始慢慢抖动，在纸面上渐渐形成了一行字：山家人所害。
“死于何处？”
毛笔继续在纸上写道：家中。
“何人害你性命？”
毛笔迟疑片刻，有写道：不知。
“你可知道他们害你性命的原因？”
为祭献灵龙。
“为何只抓你作为灵龙的贡品？”
秋家之学士皆聚于我身。
当场，所有人皆沉默下来。
山家人明知这家族身怀绝技，认为以后对他们有所威胁，故而将其彻底铲除，将最核心的师父杀了，这秋家也算是断了根。
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黄毛丫头，定没有继承秋家所有的绝技……
好生歹毒！
秋生极其师兄师姐想要问的只有这几个问题。
此时他们皆泪流满面，呜咽出声。
他们跟师父阴阳相隔，已经无法再继续跟师父学习技艺。
池青正要收起纸笔，秋生满眼是泪地对池青道：“大师，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师父的笔记本在何处？”
那毛笔再次抖动：心中无杂念，自会找到。
秋生盯着那行字久久没能回过神。
师父的笔记是他们秋家最后剩下的东西。
但师父早已看穿了秋生对灵龙心生向往，故而不直言。
其余同门的师兄师姐也明白了师父灵魂的意义，于是看向秋生的眼神里带了责备。
只是碍于外人，他们并没有直言。
秋生惭愧不已，眼中的那份贪念此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师父灵魂的尊敬。
他冲着秋若石灵魂的方向，跪倒在地面上，五体投地道：“师父，弟子对不起您，秋生我有辱名节，给我们秋氏的脸面抹黑了！但弟子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以后定不会做邪门歪道之事！”
问灵的过程中，那灵魂只能听到问者的问题，却看不到眼前的景象，也听不到其他问者身边人的声音。
这残破不堪的灵魂，能听到问者之声已经是用了十成的力量，如同在一片混沌中，听到了外界的一点虚无缥缈的声音罢了。
秦欢看到此景，不由得叹气，看着这秋生憨厚老实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还对灵龙产生了占有的心思，看人实在不该貌相。
他本以为这般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里面的弟子应当都是品德高尚之辈，却没想到竟然也有心存贪念的人。
问灵是已经落没的秋氏家族委托他们的活儿，他们此时已经完成任务，后续之事，他们没有插足的权力，更没有办法插足。
这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纷争，虽然在外来者看来，一个家族昌盛一个家族落没，这样的纷争，实在不公平，但这道上的事儿，他们还是少管为好。
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给秋氏出一份微薄之力，后续若事成，这有情有义的家族定会给他们以丰厚的回报。
秦欢和池青一同离去，他们走得很隐蔽，希望不给他们徒添烦恼，他们已经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唯一的家族已经被夷为平地，这份耻辱，想必他们会一件一件找回来，让山家血债血还。
两人回到家中时，已经是下午，池青问灵耗费了大量元气，此时秦欢握着他的手，察觉到对方的手指间有些寒意，便将他的双手捧在胸口，低头将暖呼呼的热气吹在池青的手心里。
暖气传到手心的时候，池青有些愣愣地看向面前的人，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变得异常强烈，好似之前也有一个和秦欢很像的人，也曾这样捧着自己的双手，在寒冷的深秋为自己取暖。
这种曾经经历过一般的错觉，让池青有些恍惚，仿佛在睡梦中一般，有些虚无缥缈。
秦欢见池青有些呆呆的，于是笑道：“平日里还说我是傻子，在我看啊，你现在到更像个呆瓜！”
说罢，他搓搓池青的双手，感觉那双手已经被自己捂热了，才拽着他的手揣在自己的衣袖里。
忽的，秦欢感觉眼前这张俊脸再次离自己越发的近，下意识想到两人是要亲昵一番，但如今两人走在外边，万一被别人看了去，被说了坏话，可是有辱池青的名节，故而在池青靠近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想要躲闪。
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的人，只是喜欢他，却不在乎自己身为天师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