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猫眼。
再看周遭气流变幻莫测,气象难定,秦欢这才抿着嘴,心里暗恨自己草率了,中了招数。
这分明就是“结界”,这种东西往往是人为的范畴。将一块土地化成结界,从外向里看一切如常,但却有只进不出的特性。与鬼打墙的招数相类似,只是等级与逃脱的困难程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往往中招的人会向施法者暴露其弱点,为施法者所掌控。
秦欢偷偷看了看旁边带路,似乎表面上一无所知的松先生,仿佛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某种危险的境地。
这无辜的模样似乎并不是装的。
池青看向了院子里的那只黑狗,一只手向它比了个“来”的姿势,那黑狗竟听话地摇着尾巴走了过去,没想却被池青单手一挥,手上便见了红。
黑狗呜咽一声,落在地上,背着耳朵,夹着尾巴跑了。
秦欢看到池青一手的狗血,不清楚这人究竟要干点什么,退开一点距离准备静观其变。
就见池青用沾了黑狗血的手迅速往前方的空气中一划,空气中有一层薄膜,肉眼可见地飞快溃烂,呈碎片状消失。
方才看似高深莫测的人为招数,仅仅在须臾之间被池青用狗血劈了个粉碎。
松先生一脸茫然,在普通人眼里,池青只是突兀地将染血的手在空气里挥舞,而丝毫不见薄膜脱落的样子。
普通人道行不足,确实看不到分毫,就见他观察四周,百思不得期间,过了半响才小心翼翼问道:“大师,这就超度好了?”
“这还没开始呢。”秦欢的目光放在前方脚下一片片凸起的地方。
松先生曾说过这院子有被清理过,但看院中凸凹不平的迹象,常人都改看得出,这根本没有清理干净,像是胡乱挖了几处,又匆忙填上。
“这院子可是还有遗骨残留?”池青问了一句。
那中年男子抿着唇,半天才蠕动嘴唇道:“我怕这些遗骨被搬到别处犯了忌讳,所以又叫人埋了回去。”
秦欢和池青听闻,皆不言不语。
挖出骨头已经是犯了忌讳,埋到别处又挖出来放到原处,即便是孤魂野鬼可能也要被气得变成厉鬼吧?
几个人在院中逗留片刻,在“结界”被池青解除的那一瞬间,这一地方已与平常人家无异,更感受不到任何鬼气。
连个超度对象都没有。
秦欢看向池青,就见对方也同一时间看向自己。
“确定是人为的吗?”秦欢眨眨眼睛。
见池青点头,秦欢才转向松先生:“松先生,恐怕这次根本不是什么阴兵作祟,我们在这里连一只孤魂野鬼都看不见,更别提三千阴兵了。”
“可是这段时间确实有不少恶鬼模样的鬼魂闯入我们一家的梦境,扰得我们不得安宁。”松先生坚定不移,此时听到院中没有任何异样,焦灼地眼下的青黑更重了一些。
“您先别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些厉鬼并非您倒霉,挖出了头骨,而是有人暗中操作,是他人所为。”秦欢详细解释:“您仔细想想,近期有没有的罪过精通巫术之人?”
松先生沉吟片刻,仿佛恍然大悟般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几个月前,我们一家打算重新买下一片土地,打算再建一处房屋,可供犬子结婚时用,虽然准备得较早,但我们还是决定早些买下来,以后就不用愁了。”
“您作为大师应该了解的,买地之前,总要请个阴阳先生看看风水的,我们没有犹豫请了邻村的一位先生,可谁知他出价比土地本身还要贵,于是我们婉拒,想找找其他人帮忙看看。”
“谁知那阴阳先生不依不挠,甚至还诅咒我们全家一生不得好死,大师您说,哪里有这般撒泼的阴阳先生,我们只当他是个骗子,骗钱未遂,恼羞成怒罢了。”
“此时想想,或许他是有真本领的。”松先生有些后怕,于是小心翼翼看向我们:“大师,这般我们一家该如何是好啊?”
“松先生莫慌,我们不昧着良心赚钱,这次来也是为了解决您家的祸端,让您的生活恢复常态。”秦欢满脸笑容,而旁边的池青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转过头,背对着两个人。
虽说房子周遭的结界被池青一举击破,但难免仇家在其他地方甚至在松先生家人身上也使了法术。
为保险起见,需要斩草除根,解决祸端。
最保守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到下蛊的阴阳先生,从那人身上下手。
池青和秦欢当天回了长安乐,而松先生则孤身一人留在了那间破了结界的房子里。
正因破了结界,那房子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松先生的妻子与孩子则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