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额头上的冰凉感,很舒服也很容易让人产生怪异的联想。
秦欢退了一步,脱离了那双冰冷细腻的手,忍着想要再次贴上去的冲动,嘿嘿一乐:“大师,谢谢啦。”
说罢就急里忙慌往外走。
方才吐过之后,身上的精气神全部回归原位,身子不烧了,脑袋不疼了,嗓子不哑了,鼻子也不堵了。只是喝了那么一小碗奇奇怪怪的水,还真是神奇……
秦欢换了件较薄的衣裳,转过头看了眼外边的天。
秋季天黑得快,晌午不过一会儿功夫外边就变得昏黄昏黄的,映得整个村子仿若处于沙漠之中。
这也算是异象了。
秦欢摸了摸父亲留下的笔记,想到之前父亲也曾经说过,自己遇到的怪异天象往往寓意不详,周遭近期会有难事相扰。
这昏黄天看着也是不大吉祥的样子。
秦欢收回目光,想到了之前昨天刚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不知是谁,或许还真的猜中了未来发生的事情。
三个孩子在同一晚上溺水而亡,在山鸣村本就不寻常,很难让人不往超自然的方面联想。或许还真的跟村里听闻过的,是水鬼作祟。
水鬼这种东西属于厉鬼的范畴,由于那东西有理智,有意识,与人无异,诡计多端,实在不打好对付,像之前遇到的附在楚姑娘身上的那一只,实在是少数。
秦欢叹了口气,要是真是水鬼,估计又得是一场恶战。
总觉得今夜会不太平。
……
“娘,您听我的,就这样做没错的。”秦欢把季静秀的门窗用符纸贴的严严实实,不留半点缝隙,“娘,这样安全,我直觉超准,您又不是没见识过。”
“你是说之前家里要来老鼠,费了大工夫平了平院里的地洞,结果三只黄鼠狼叼走了咱家六只鸡的事儿吗?”季静秀斜睨了秦欢一眼,“你这性子是随了你爹了,但最起码你爹他预测的准。”
“娘,这都哪百辈子的事儿了,现在还提干啥?”秦欢看到池青路过,连忙羞红了脸,声调降低了好几个度。
“咋的,以前的事儿就不准提了?”
“没没没……”眼瞅着自家老母亲就要过来揪自己的耳朵,连忙跳到一边,匆忙道,“娘,我还有事儿,对面那几间房都得好好封一封。”
季静秀看着秦欢跑来跑去的身影,方才还凶巴巴的神色变得十分疲惫,老态毕现。
转过身缓缓将房门关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坐在了床榻上,眯起眼睛继续做着完成一半的刺绣。
……
秦欢熬到了深夜,按耐不住性子跑去了池青的卧房。
池青打开门,见秦欢横在面前,揉了揉眉心:“我不是说过现在屋里等吗?发生意外再发送信号,你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我这不是没感觉到什么东西嘛,而且万一那东西速度太快我没来得及发出信号就没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秦欢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看了眼池青皱起的眉毛,“而且假如真的像听说的那样,是水鬼作怪,那我们防不胜防,那东西太聪明了,普通的法子根本降不住。”
池青叹了口气,伸手将秦欢一把捞进屋,往外边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异常后关上了房门。
没有点燃烛灯的房间里,空气静默了片刻,一道尴尬的笑声打断和谐的气氛。
“大师,我早就发现你不怎么点烛灯了,这大半夜的,不点烛灯也不睡觉,难不成大师有夜视能力?”
“夜里能看见。”
“这个难道也是开眼的功效?我能学学吗?”秦欢悄声说着,止不住地激动。
“不是,这是天生的。”
“那还真是奇怪,我只听说过夜里看不见东西的,却没听过像大师这样夜里能看清东西的。”
这一次池青没回应,扭过头看到身边的人呆瓜一样地笑着,黑暗中,他却能看到那人脸上的细节,甚至浓密的睫毛也看得一清二楚。
“大师,这一次你可认同我的预测能力了,我今天看着下午的天象不对,就觉得夜里会发生些什么。我已经把咱们几个房间贴满了驱鬼符,假如那东西是鬼,一定会有所忌惮的。”
“凡事少说那个字。”池青摇摇头,无奈相劝。
“那不说了,以后说那东西就叫阿飘。”秦欢说完了自己嘎嘎乐,发现听的人没反应,尴尬地停了下来,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急不可耐地要到池青的房间里找不自在。
院里风起,由小及大,身边的温度下降了几个度。
来了。
秦欢抓紧了自己的衣角,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身边的人,隐隐约约得到了对方的一点回应,见黑暗中池青头上的发簪上下摇晃了一下,就知道一定是对自己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