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的人……
做的标记忽然全部消失,导致他差点就葬身冰窟的人……
他不笨。
带他上山并且知道他上山的只有一个人。
只是需要一个验证。
收拾了行李,趁着晴天准备回主城阿尔茨。
外面依旧有热情的导游们在揽客,徐渡本是最显眼的那位,这也是一开始沈之初能与他合作的原因。
这位相貌姣好的少年热情,奔放。
但今日,却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车站,他带着行李等着发车。
不远处的角落,他看见,一位少年浑身带伤,带着一位奶奶坐在公共的长椅。
奶奶眯着眼,似乎是看不清东西,少年拎着塑料袋。
“奶,今晚吃面吧。”
“……”
“明天带你去医院拿药,现在我们有医药费了。”
“……”
奶奶始终不回应,她好似听不见声音。
沈之初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距离不远,周围人流不多,只要少年抬头,就能看到,这里的一对目光。
徐渡抬眼。
他脸上僵住,似乎连伤口都僵得凝固了。
“……”
陆言虽然恨,但并不是会对普通百姓使用暴力手段的人。
沈之初缓缓走去,徐渡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只是还站在原地。
“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什么?”
什么钱?
徐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沉默。
“渡渡……谁啊?渡……咳咳咳咳!”
沈之初:“……”
徐渡没有回奶奶的话,他拍了拍奶奶的背,她又平静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身上的伤哪来的?”
“我被送到了警局,里面管事的见我不到年龄,打了我一顿把我丢出来了。”
“……”
“你觉得很可惜吧,只被打了一顿。”
沈之初忽然觉得,这并非是对方想做的,因为他的眼神中,有着真正的罪恶不该有的——深深的愧疚。
那这件事情,要追溯的可就深许多了。
但看来,徐渡已经在陆言面前把所有都认了。
“这并非出自你的意愿,”沈之初对眼前的少年下意识带了几分同情,像是在看以前的自己,“想害我的,另有其人,对吗?”
徐渡对这猜想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反而认为,他像是能推理出来的人。
“因为你需要钱。”沈之初淡淡道。
“她跟你一样,姓沈。”徐渡舔了一下嘴角的伤口。
沈之初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了然。
车站传来播报,他要登车了,收下最后一句“对不起”,他告别了川望雪峰,告别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条线,顺着它,慢慢挖到源头,发现,罪恶的本身还是曾经的扎过自己的刀子。
这样,也似乎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沈之初忽然发觉,自己一路走来,本就磕磕绊绊。
这个世界本就不希望他好。
……
——————
“哇,小初太厉害了!”
沈之初心情不太好,明明路途并不奔波,却还是觉得无限的疲惫。
简单交代完之后,就打算回去休息。
他现在总是隐隐的头疼。
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脑中思索着头疼的病症,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抱歉!”那个人立刻道歉,随后看清人后,“之初?”
沈之初被撞得清醒了几分,见来人长着和陆言几乎相近的脸,对“之初”这样的称呼有些恍然。
“啊,”陆商愣了一下,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叫你之初吗?因为年龄差不多大,这样叫亲切一些。。”
“可以。”沈之初礼貌地点头。
但这样的称呼,和陆言就一样了,难道陆家的人都喜欢叫人名字的后面两个字?
“要回去吗?”
“嗯。”
“我送你吧。”
沈之初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你。”
他可不想再沾上陆商的气味儿了,要再承受一次病房那样的压迫,他不情愿。
“不麻烦,”陆商笑道。
他的笑轻松,温和,如一道灿阳,让人心生暖意。
应该很少人能拒绝这样的笑吧?
沈之初盯着他,“那好吧,谢谢。”
先前陆商一直叫他嫂子,如今换了称呼,还分外热情起来,他有些不习惯,也不自在。
毕竟对方的脸和陆言的太像,昨晚,他们在顶楼还……
陆商的黑眸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
“你现在不会认错我和哥了。”
“有可能还是会。”
沈之初如实答道。
陆商从后视镜里看过来,眼神中满是打量,“哥很喜欢你,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那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