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通红,剔透的红宝石亮亮的,上面出现一层明显的氤氲,里面通通透透写着二字:疲惫。
“陆言,我们离婚吧。”
几个字,语气很淡。
陆言的表情又变得凶戾:“不行。”
但更多是讶异。
如此果断地拒绝,根本就不在乎另外一方的意见。
“放开我。”沈之初加重语气,他早料到了这种回答,大将军的本性一直如此,习惯空对下属般命令自傲的口吻。
陆言不知为何,看着那样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松开了对方。
之初的兔儿还未收回去,只是此时微微下垂。
他的心情不好,耳朵第一时间表现出他的失落与狼狈。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最近我们都不要见面了,我……讨厌你。”
最后几个字像是天边飘来的浮云,轻得彻底,像是没有底气,但其实只是无所谓了。
“讨厌你”三个字,他似乎很早就想说了,但只是现在才是最讨厌的时机,所以便顺理成章地吐出来了。
“……”陆言对于这三个字听了不止一次,但这次,心竟然痛了一下。
因为对方通红的眼眶和鼻头,微微垂下的耳朵和整理衣物的动作……每一样都戳得他说不上话。
“你自傲,强势,甚至……目中无人吧?”沈之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随后转身走出房门,“将军,如果没有办法听听别人想法,你还是找另外适合的人选来做你的太太。”
陆言的话卡在喉咙里,直到对方退出后,将门关上。
外面的下人这才敢进来。
“出去。”陆言阴沉着脸,这一句话又吓着他们了,所以他们又麻利地退下了。
他们自知自家老板的脾气,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他坐在床上,身上的绷带有些地方开始渗血。
刚刚沈之初挣扎的时候,他不是不痛,只是不舍得退。
领兵领惯了的大将军自小被父亲灌输的教育就是:强势,强大……
父亲虽对他寄予厚望,却不会用哪怕之言半语去认可他。
一路走来,都是否定和高强度训练。
强大的空虚感在他心中无限放大,所以,他才会紧紧抓住,那个可以填满他空虚的人。
可似乎这样,就如同抓沙子,越紧越抓不住。
沈之初走在路上都摇摇晃晃。
之前,他只知道,陆言是帝国的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自带光环buff,如今,却是让他甚至有些恐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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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去哪,但这段时间他都不想回陆家的宅院了。
陆言也在住院,可过了今天,在其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就可以回家调养了。
脸上的通红还未褪去,这是他还处于方才的恼羞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从小到大,这幅场景,他从未想过。
说实话,他并不如表面强大,反而有些胆小。
漫无目的的回到傅均的办公室。
博士在工位上翘着二郎腿,抱着一个文件夹,手搁在下巴处,细细端详上面的信息。
金框眼镜后的目光深沉,带着理性的思考,沉稳。
注意到开门的动静,他抬起头,微微笑道,“小初,你开起来不开心?”
一眼就能发现沈之初的状态,他心被颤了一下,但这件事,确实不好说出口,所以他否认道,“没有。”
“嗯……”傅均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去细问,对方不想说定然是有对方的理由,不必强求。
他轻松地转变了话题,“这边有件事,想拜托你去做一下,薪资我开。”
“什么?”沈之初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变为工作状态。
只是听到时略微讶异,还有他能做的事情吗?
确实,从一开始,傅均就要求给他开作为助理的薪资,但钱却一直存在博士那儿。
傅均暗了暗脸色,也换上一副工作时正经的态度:“你对药草很熟悉吧?我想让你去帮我寻来几味。”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认真完成。”
“嗯。”
傅均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翻出一本笔记,他摊开在桌面,里面几张图片呈现眼前。
沈之初仔细看,分辨它们的特点和长相,在脑中搜索着对应的药草。
几分钟,有了答案,这三味药草他都有印象,只有清楚习性就可以采摘得到。
“小灯草,鹿莲,一木草。”他精准地将这三味药的名称念了出来。
傅均欣慰地点头:“没错,这三味药与众多药草过于相似,且鲜为人知,经常会被认错,但你能全部说对。”
沈之初认真地回答:“在我眼里,每个药草都不同。”
“这三味药草我会用来当药引,若是一步错,步步错,你千万不能将药草采错啊,能精准辨认的能力,现在除了那个老头和你,我估计也没人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