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排布着几十个大理石雕像,天使,圣母,教父,恶魔……,无一例外的,所有雕像上面都盘踞着蛇。
蛇避光趋暗,它们从雕像空洞的眼眶里面钻出来,吐着艳丽的蛇信子。
林子苏远不及周苏郁胆大包天,他第一天就被满地的蛇吓得昏死过去。
“我日你全家!”
这些天他被周苏郁作弄得生不如死,他在心里狂骂周苏郁这个蛇蝎男人,一边去掏蛇。
这时,门外滴滴两声,是电子锁打开的声音。护卫队进来,每个人穿着防弹衣,胸前举着铁盾牌,防御力点满,有上次的经验,他们对周苏郁这颗定时炸弹格外忌惮。
他们手忙脚乱地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的林子苏抬到担架上,领头的怒喝周苏郁,“你又搞什么把戏?人怎么成这样了?!”
周苏郁笑笑,满不在乎地说,“没死就行了。”
对方明显噎住,顿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你真是毒蝎心肠。”
周苏郁挑眉,“对啊,我就是。”
少年微微扬起脸,睫毛扑闪,漂亮得惊心动魄。一束晨光从琉璃窗照射进来,让瞳孔长出了彩虹光彩。他背后是天使雕像,因为视差,所以在凝视者眼中,周苏郁就像个纯洁无瑕的小天使,背后是折断的纯白翅膀。
若有似无的无辜。
不,这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大魔头。
“别管他,没救了。”
领头的说,“再忍忍吧,马上就是终极考核。”
这句话很小声,却被耳尖的周苏郁听到。他淡淡地说,“是啊,我马上可以卷铺盖滚蛋了,你们应该普天同庆。”
不知戳中哪根神经,领头忽然暴怒,转身揪住他衣领,“你知道你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吗?!我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老大,别说了。”
领头的瞪了他一眼,刺骨的寒凉。
周苏郁心里太清楚了,按照每场考核50%的淘汰率,每次都有十六个人被他间接害死。那时候他不懂收敛,想逞风头,想帮没落家族重振雄风,总是一人干翻全场。
后来才知道,那些淘汰者都被当成失败的样本,押送到地下暗舱,成为活体小白鼠,一共一百三十个人,都是人体实验的垫脚石。
周苏郁不是薄凉的人,他爱吃爱玩爱笑也爱恶作剧,使唤顾戚风他们跑腿,然后再帮他们出头,针对那些欺负他们的人。
他的心变得很平静,听到这些话之后。
没什么的,拳头握紧。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不会误会他。
他是一个好孩子。
不说话了,他们摇着头,将林子苏抬去医务室。
周苏郁跟在后面,保持十步距离。
白晃晃的电子镣铐束缚着手腕,这是张清亮要求的,只要侦测到他脑电波异动,电流将窜进皮肤,撕扯内脏,直到丧失一切攻击力。
地下通道没有冷气,燥热袭击,用胳膊把额前湿发蹭起来,别到耳后。
继承灵兽血脉后,容易显形。周苏郁体征非常敏感,外部气温一变化,就会出现雪豹耳朵。路过的人投向好奇和某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周苏郁最讨厌不该引人注目的时候被注意到。押送结束,镣铐接触,他绕进一条暗道,进入基地前,随手抓了顶鸭舌帽,将两只直愣愣毛茸茸的耳朵收住,
然后换上黑色训练服,扎好腰带,用冰水冲洗通红的脸蛋,最后前往飘渺峰。
他走得急促,因为刚接收到顾戚风发过来的短讯,还有五分钟终极试炼就要开始了。
干脆化形。
白桦林中,闪动着雪白的影子,像一阵凛冽寒风,匆匆穿梭着。
楚鸣鹤缩回手,感到与什么东西擦肩而过。
他把风雪护目镜推到头上,揉揉眼睛,问张叔,“那是雪豹?”
他们前天在尼比鲁星的洼地惊险着陆,因为楚鸣鹤驾驶技术十分不成熟,导致光翼来不及展开,就因为耗能过大而被迫降落。
一老一少抖搂了一身雪。
阿加雷斯雪豹是尼比鲁星三百年前的居民,被誉为雪山圣灵。但是由于虫族入侵,导致灭绝。
楚鸣鹤从小好奇心就重,张叔无奈地看着小少爷,帮他把飘散的围巾系好,“别瞎想。你说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有定位吗?人家真实姓名叫什么知道吗?”
楚鸣鹤摇摇头,他浑身裹得像个蓬松雪团,用黑溜溜的大眼睛望向老管家。
大眼瞪小眼,楚鸣鹤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是护身符。
他吸吸鼻子,脸颊因为冰雪冻得发红,“这上面有尼比鲁星松枝的味道。我以前来过这里,记得特别清楚。”
特别特别认真,企图让张叔相信他是个靠谱的小大人。楚鸣鹤折断一根白桦树的松枝,将横截面凑到张叔鼻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