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苏郁疑惑一抬头，“啊？”
楚鸣鹤用手帕轻柔擦拭掉鼻血，认真折叠好放进衣襟前胸口袋。
然后转过脸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擦过的皮肤烧得滚烫，周苏郁用手指摸了几下，挑起眉，“奇怪，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楚鸣鹤沉说，“基因素有副作用，损害身体肝脏和血液循环系统，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哦，别担心了，小问题而已。”周苏郁语气轻浮，接着把话题有意往别处引，看得出他并不太想让楚鸣鹤关心这件事。楚鸣鹤心中叹息，这时周苏郁忽然把手伸进他前襟口袋，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周苏郁捏着手帕两角边缘，抽出来晃了下，“沾了血，给我帮你洗洗。”
“哦。”楚鸣鹤没太在意，顺口道：“不用还给我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周苏郁勾起嘴角笑了下，满意地把手帕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他老远就闻到了手帕的清香，那是一种带着淡淡薄荷的香味，他忽然很想占为己有，而且手帕的金色刺绣也很漂亮。
他就像只什么亮闪闪的东西都想往窝里藏的金丝雀，而且小心翼翼不被楚鸣鹤发现。
楚鸣鹤瞥了一眼腕表，“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
周苏郁理智回笼，假装咳了声正经问，“楚烨去哪儿了？”
隧道寂静无比，忽然地面近处微震，恐怖的野兽磨牙吮血嘶嘶声从地心不断向外扩散，因为室内狭小声波回荡剧烈，那声音简直就像贴着耳朵爬行，几乎将人坠入地狱！
周苏郁战斗素养是专业的，他遽然反应过来，“那只手！”
楚鸣鹤往前一瞧，那只雪怪的断手已然消失不见，这时天花板落下几寸灰，一只相同种类的喜马拉雅雪怪凭空出现在墙垣上，白色长毛黏附很多污渍，嘴里叼着那只断手，喉咙发出嘶嘶的威胁。
“真是深情啊。”周苏郁瞥了眼就明白了，“这只是公的，母的那只被杀死了，就是那断手的主人。大概是实验失败或者药剂副作用，我都忍不住同情他们了。”
“不，另外那只也是公的。”
“？”周苏郁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紧接着楚鸣鹤说，“兽灵之祖与灵兽记忆之感共通，所以我在精神领域能察觉到所有灵兽细微的情感波动。”
“噢，那你能察觉到我的吗？”
楚鸣鹤沉默几秒，“能，但很少。因为我们以前结过灵契，所以在契约断裂后五感链接会自动生成一层隔膜，类似创伤反应。”
周苏郁突然有些后悔，心情一下复杂起来，抓了抓垂落下来的刘海，“算了，当我没问。”
他不想承认有点扎心。
正在这时，雪怪似乎厌烦了他们无聊的谈话，浑身白色毛发悚然竖起，瞳孔迸射愤怒的寒光，空气中水汽凝结成无数支冰箭，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朝他们射过来。
短短数秒内一声尖锐暴响——
突突突，墙面应声崩塌，冰箭穿过碎石直面而上，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没有给反应的机会，如果不躲开，他们就会被射程马蜂窝！
楚鸣鹤发动精神防护领域需要冷却时间，而周苏郁身体情况也不行，像五年前那样随意变成兽体形态更是天方夜谭！
楚鸣鹤心中不胜悔恨，一直以来处于军师和指挥官的位置，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
“楚鸣鹤，你想保护他吗。”
楚鸣鹤脑海里突然浮现一道森凉的声音。
“把你的身体操控权暂时让给我，我就帮你解决那只雪怪。”
仿佛脱离了现实世界，脑海里时间不断拉长到达神秘的精神领域，楚鸣鹤微阖上眼，语气冷峭，“我自己能解决。”
“你不能。”
传来一声嘻笑，“SS级喜马拉雅雪怪属于精神系霸主，能力‘冰箭’和‘音波’足以摧毁任何人类的心智，你虽然拥有我的力量，但完全不能掌控。”
“不！”楚鸣鹤仿佛被抽走脊梁骨，嘴唇被咬得渗出血丝，神情十分痛苦，“不要，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再次将身体主动权交给兽灵之祖，那么周苏郁会怎么看他…
“容不得你。”
就在这时——
被一股巨力猛然推开，楚鸣鹤下意识用手肘护住周苏郁的腰，两个人灰头土脸在地上滚了足足三周半才停下来。
与兽灵之祖交锋让他精神十分混乱，楚鸣鹤咬紧后槽牙，露在皮手套外面的地方磨破了一大层皮，渗着殷红血珠，“你干什么突然……”
周苏郁闪电般反手将他拽到一边，眼神锐利好像恨不能扇他一巴掌，“你小子防卫能力也太差劲了，继承了兽灵之祖的战斗力有个屁用，我不在你就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