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鹤在言之凿凿之下输下阵来。
周苏郁忽然附耳轻声道:“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
楚鸣鹤压低声音,把他的脸推开,“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等会儿你就信了。”
周苏郁递过一个红本子,楚鸣鹤一看,顿觉大事不妙。
“这些证明,你看看。”
楚鸣鹤脸上青白交替,表情精彩,“喂!”
周苏郁转身,定定地看着小姑娘,“法定伴侣共同育养的灵宠,只需要一方有证明即可。
“我懂了!”工作人员立定站稳,一拱手,“多谢配合,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惜小姑娘早已窜出十米远,眼睛一睁一闭就消失在了楼道口。
周苏郁拍了拍他的肩,“这就叫出奇制胜。”
“也对,合法配偶什么都能享有一半所有权。”楚鸣鹤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嘲弄,他十分怀疑周苏郁和他结婚的目的是进城抢劫,什么都不干就可以免费领取一半房产,一半伙食,还有一半免费劳动力。
不过免费劳动力是不可能的,楚鸣鹤发过誓不会被任何人使唤一分一毫。
名义上的“天作之合”更不可能。
“你明天送李阿姨送一篮珊瑚鸟蛋,我跟人联系过了,记得带小白一起上门道歉。”
楚鸣鹤掠过他进屋,给自己冲了一泡维生素C,淡淡道:“第一次是独眼火蝠,第二次是珊瑚鸟,我警告你,必须要对你儿子做出整改措施,而且不要放在我家,费事儿。”
沙发已经被磨掉了一层皮,小白这几天已经拢共打碎了两个盘子三个碗,刚买不久的观赏鱼也不见了一半。
“恐怕有点困难。”周苏郁道:“我儿子有狂躁症,症状是离开了自己熟悉领地就会发疯。他已经认了你了,为了世界和平,我把它的窝儿挪到了你家,介意也没办法。”
门缝内,一个毛茸茸的白毛脑袋左顾右盼,听到有人要进来,小白竖起全身的毛,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楚鸣鹤十分不理解,这段话明显有逻辑上的漏洞,“它的领地又不是我家,干嘛把窝挪到这里?”
周苏郁轻笑,忽明忽暗的瞳孔缩成一道细针,白炽灯下盈盈发亮,“他会对自己喜欢的地方蹭上毛做标记,只要做过标记,就默认为领地。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你们俩很投缘。”
楚鸣鹤:“……”
“他或许并不讨厌你。”周苏郁一手把小白捞起来,塞进楚鸣鹤衣领,得逞般笑笑,“要不来试试?保证一分钟内不会咬你。”
一团细细软软的糯米团子在楚鸣鹤的胸肌上来回蹭,忽然感到爪子在肚脐眼刺挠了一下,楚鸣鹤的脸黑如锅底,抖了老半天,未想那小怨种真认准了他不放,死活不肯出来,最后竟爬到他背上不撒手。
“!”
周苏郁在一旁默默吸了一口烟,吐出环状的烟圈,俊秀的脸庞隐没在灰白色的烟雾中。
他懒洋洋地靠在懒人沙发上,眼神却很清明。看着楚鸣鹤和他的怨种儿子玩儿躲猫猫,觉得十分解气。
他伺候这位小祖宗快十余年,小鲜肉都熬成烂骨头了,这回一下找到了新玩具,终于转移目标,不用天天提心吊胆晚上会被什么东西压得透不过气。
周苏郁心里直乐呵,狠狠过了一把“儿孙承欢膝下”的瘾。
楚鸣鹤终于把小白从背上捉下来,揉成团摁到地上,故意装凶,“不准动,听见了没?”
他声音温润,对小白来说如同隔猫瘙痒,在楚鸣鹤作势打它时,短胡须向外呲开,跳出一米远。
“大白”觉得无聊,随手抄起一本色香味俱全的杂志,翻开,脸上的表情很微妙。
杂志封面是一个衣掀撩人的火辣女郎,简而言之,该露的露得欲盖弥彰,不该露的地方……
楚鸣鹤余光瞥到,大吃一惊。他从来不会买这类型的杂志回家,这本应该是上一任租客留下的,可能压在沙发垫下,不小心被周苏郁翻了出来。
周苏郁觑了一眼粉红女郎,又觑了一眼楚鸣鹤,想说些什么。
正页上,挑逗意味十足的女郎摆着性感妖娆的pose,楚鸣鹤的脸正缓缓涨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这本杂志不是我的,别想多。”
沉吟片刻,周苏郁缓缓开口,“你的锁骨和她的很像,你戴上这个应该也很sexy。”
女郎雪白的脖颈上拴着一条扎满铆钉的choker,中间有个金属锁扣,扣上有个圆环,很难不联想到她手上的皮链。
楚鸣鹤瞪他。周苏郁的脖颈也很细瘦,透着不自然的病白色,加上若隐若现青紫色的血管,像是见光死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