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符熠对女王的眼泪毫不关心,只说道:“桑桑,你有没有想过,沉川一旦恢复了元神,他所有的力量也都会回来,若是他想做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也许连我都不一定能阻止得了他。”
“这一点我倒是有想过,不过我不是和他结了主仆契吗,到时候用契约压制他不就好了?”
她说完,符熠却依旧眉头紧皱,“你想得太简单了,他是混沌时代的魔兽,这种小契约对于恢复力量的他来说,轻轻一捏就碎了。我让你与他结主仆契,是为了让你牵制现在的他。可若他恢复了全部力量,你又如何还能牵制?”
他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桑桑想了想,沉川能将怨气留在这世上数万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重塑肉身,为的肯定不止活着这一个目的。
要知道,他可是已经活了数万年,按理说应该对生死之事早已看淡,可他如此努力的想要复活,一定是为了其他某个目的。这个目的成为了他的信念,所以才让他留下如此强烈的怨气。
想罢,桑桑抬起头问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了他帮他恢复元神,临时反悔也不太好,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一下呀?”
“有啊。”
“是什么?”
符熠低头与她对视,并未告诉她,只道:“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就好。你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轻轻按下她的头,准备与她一同入眠。
可桑桑却将他的手拨开,撑起上身说:“可是我还不困呢,你再陪我聊会儿嘛。我今日一整天都没见你了,你不想同我说说话吗?”
她很少向他撒娇,况且这样明晃晃的向他诉说思念,这还是头一次。符熠就算是想摁着她一起睡觉,怕是也做不到了。
须臾,他叹了声气,“好吧,你想与我说什么话?”
“嗯......”她重新趴回他胸膛上,“就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吧?”
“我今日去找了仵作,你带回来的那具尸体我交给他去解剖了,今日便去问了问有没有什么进展。”
“那有查到什么吗?”她问
符熠微微摇头,“他确实是毒死的,身上的物件也都翻了个遍,并未查到他与幕后之人联系的线索。”
说起这个事,桑桑至今仍然觉得很奇怪。自己向来与人为善,而且认识的人也不多,生活的圈子就这么大点儿,自己能与谁结仇呢?
而且仇怨还大到要派杀手来杀自己。
回想到那日绑架的情形,她忽然想起一些忘记说的事,于是同他道:“对了,我忘了说,那日他杀我之前要画什么阵法。你说,杀人不过是一刀的事,像我这种最末流的散仙也不过是两刀的事,他为何非要先要画个阵法来杀我?而且,我从他的口中得知,这个阵法还是那个幕后之人教给他的,他自己并不会。符熠,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些细节他倒是没有听她提起过,现下听她说起,心中不免布满了疑云,这倒是个关键线索。
于是他起身下床,施法点燃了烛灯,然后走到桌案前拿了一张纸和笔,回来递给她,“那个阵法长什么样子,你把它画下来。”
桑桑接过纸和笔,又补充道:“可是那日我是躺着的,他画的阵法有一部分我看不到,而且他还没有画完你就过来了。”
“没关系,你就画你看到的那部分就好。”
“好吧。”
随后,桑桑提起笔,一边在脑中回忆着,一边将那残缺的阵法慢慢画了出来。
画完后递给符熠,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自认自己识得的阵法不少,几乎只要是书上记载的,他都识得。可这阵法他却从未见过,要么是不被记载的邪法禁术,要么是某些钻研阵法的种族自己发明的。
不过,虽然他不识得,但魔界之内有一个人一定识得。
*
翌日。
符熠一如往常早早地起了床,他对昨日桑桑说的那个阵法之事一直极其在意。总觉得只要弄清那个阵法是什么,就能知道幕后之人要杀桑桑的目的。
于是他连公事都没去处理,直接到了月迷的房间找她。
月迷还没睁眼,正在美梦中遨游时忽被侍女生生唤醒。
她将被子一把盖过头,鼻音浓重地说道:“我再睡会儿,先别叫我。”
“大祭司,您不能再睡了,尊上此刻正在外面等着呢。”
话音刚落,月迷直接弹坐起身,看着侍女神色严肃的样子,便确定符熠是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