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奇怪、并不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也不觉得这对他有什么影响。
又或者,有或没有,于他而言都一样。
难道这就是献祭七情的后遗症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问他这个事情。
于是她沉默片刻后,道:“那你还带我去舟山吗?”
符熠微眯起眸,“你真的只是想回家看看?”
“嗯嗯!”她连忙点头,“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跑不了呀。”
她这话符熠自是半点不信,于是起身走到她面前,让她伸出右手,随后变出一条红线系住她的小指,红线另一端则系在自己的小指上。
“这是什么?”她问。
符熠施法将红线隐去,淡声回道:“你会知道的。”
说完,他便带着桑桑走出屋外,向天空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专属坐骑——寒英隼。
桑桑睁大了眼睛,看着一只通体雪白、巨大到双翅展开时足有一间屋子宽的隼朝他们飞来,最终停在符熠面前,乖顺地将头颅低下等待他的抚摸。
“好帅啊...”她不自觉喃喃道。
符熠伸手在它头上抚摸了两下,它便张开翅膀趴在地上,翅尖着地,好让他们从那里走上来。
桑桑第一次坐上坐骑,看哪都新鲜,但这坐骑毕竟是只隼,因此她只敢偷偷地摸。
“舒服吗?”身后的符熠突然开口。
她愣了下,赶紧收回了手,“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问你它摸起来舒不舒服?”
“啊?”原来她搞错了符熠的语气,“哦...挺舒服的,它的羽毛摸起来好光滑,一看就养得非常好。”
“是吗?”符熠也摸了一把它的羽毛,随口说了一句:“没你的舒服。”
话落,桑桑咻的一下立即红了脸,“你,你说什么呢?!”堂堂魔尊竟然说这种下流话!
她又羞又气,要不是打不过他,自己早就把他推下去了。
可符熠坐她身后看不出来她的情绪,也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反而认认真真地将话又说了一遍:“我说的实话,隼的羽毛硬,摸起来确实没你的舒服。”
桑桑听出来了,他这是认认真真在讨论谁的毛更舒服呢。
她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一刻钟后,寒英隼平稳落在了舟山的土地上。
“有坐骑真好,若是用飞行之术,我得半个多时辰才能飞到呢。”桑桑壮着胆子摸了摸寒英隼的头,说了声“谢谢”后,它便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符熠在一旁问道:“你要去哪儿看?”
“去归山宫,那是我和师父住的地方。”她指了指山顶,“就在山顶上。”
说完,正要迈出脚步,忽然被符熠一把揽进怀里。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只听耳边响过猎猎风声,不过一瞬,人已经到归山宫门口了。
符熠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她惊恐未定地拨开自己被吹乱的发,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来。
真可怕,差点吐了。
桑桑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带着符熠走了进去。
师父走之后,她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由于不知道师父何时回来,因此她时不时就会给宫殿上下来个大扫除。
从她被符熠带到大罹王宫,到今天又被符熠带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宫殿里除了落了点灰之外,还是挺干净的。
符熠大致观望了一下,开口问道:“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是啊,怎么了?”
他没说话,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我半个月没回来了,是有点脏,我拿去洗洗。”桑桑以为他想喝茶,便赶忙把桌上的茶具都放进托盘里,正要端出去洗净,却被他蓦地握住了手臂。
“怎么了?”
“出去作甚,用净决洗不就好了。”
她有些羞愧的道:“我...我不会净决......”
净决算是非常简单的术法了,稍微一学就会,也耗费不了多少灵力,可没人教过桑桑。
无山只教过她最基本的修行法术,这些生活性法术他并未教过。后来他走了,桑桑一个人自力更生也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她享受做这些琐事的时候,会让她整个人都静下来,因此她也就没想过学这个。
原本以为,像符熠这样修为高强的人,一定会惊讶于自己连这么简单的术法都不会。但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表情,只伸出食指在她眉心轻点了一下。
“好了,洗吧。”
桑桑有点懵,他这是......教给了自己净决?
她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伸出手试了一下,默念口诀,然后施法。
托盘中的杯具果然瞬间变得洁净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