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境况,就算脸皮厚如魏舒禾,也只能讪讪一笑,自觉理亏地摸了摸鼻尖,低声回道:“九哥教训的是,舒禾知错。”
稍顿片刻,魏舒禾又壮着胆子问:“那、那陈典籍喜欢什么样的?”
听语气,九哥竟识得她未来夫君,似是还有几分交情,若是九哥愿意告知她陈敬修喜欢怎样的女子的话,那也算是有了收获。
“你该走了。”魏远洲静静凝视着她,淡声下着逐客令。
见他丝毫没有要回答她疑问的意味,且眉眼间已隐有不耐,魏舒禾再没眼力见也看懂了其中的含义,不敢追问下去。
悄悄给旁边的九嫂递了个“我下次再来”的眼神,也不敢确认对方有没有接收到,然后马不停蹄地快速屈身行了礼,一溜烟钻出去没了影。
瞧着她一气呵成的小动作,宋卿时愣了好一会儿,白皙的脸颊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泛着桃花般的粉嫩之色。
在她忍着笑时,魏远洲不知何时已经解了披风,坐在原先魏舒禾的位置上看着她:“她来做甚?”
“你不都听到了?”
宋卿时娇娇柔柔睨他一眼,揶揄他暗中偷听墙角,随后从托盘里挑出一个白瓷杯,一边斟茶,一边温声替魏舒禾说话:“舒禾性子恣意,年纪又小,她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听进心里去。”
内心深处,宋卿时是很喜欢魏舒禾的,魏舒禾鲁莽归鲁莽,却实在可爱,叫人能够轻易原谅她的冒失,不跟她计较。
魏远洲伸手接过她递来的茶水,气息清澈有力:“我可以不听进心里,但你得听进去。”
“听进去什么?”宋卿时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仿佛没听明白他话中深意,手指轻点几下面颊,歪着头问:“说你可怕?说你脾性难搞?”
“嗯哼?”闻言,魏远洲眉心微微蹙了蹙,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人缓缓地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眸子危险眯起,瞬间涌动起什么。
他看到她那副无辜的表情,下颌绷得紧紧的,言语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丫头说了那么多,你就单单记住了这些?”
他的声音冷下来,带着一点点不高兴的鼻音,还掺杂了一些郁闷。
许是被他略带怒意的表情吓到,宋卿时认真思索了片刻,试探性道:“嗯……还说我有魅力?”
听到这,魏远洲没忍住轻笑出声,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一弹,沉声道:“你就记得她夸你的好,说我的不好,其它的呢?”
宋卿时捂住吃痛的额头,眼睁睁瞧着他起身、迈步,顷刻间便绕到了自己的跟前。
她下意识仰头,嘴比脑子快,小声呢喃:“记不得了。”
男人居高临下,单腿屈膝压向她的身侧,睥睨着天底下嘴最硬的女子,气得牙痒痒:“还装?”
宋卿时美目流转,桃腮带笑,仍然不惧怕他压制性的气势,摇摇头:“真记不得了……唔。”
他冷薄的双唇覆下来,辗转两下,最后惩罚似重重地咬在了她的下唇。
“嗯?”魏远洲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另一只遏制住她的后脖颈,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最后通牒,一副若她还佯装不知,便要将她就地正法,生吞活剥了。
宋卿时抓着他的衣角,身姿妖娆,残存着晶莹的红唇水光楚楚,目光含羞带怯地瞪他一眼:“那我自己主动说有什么意思嘛?”
“左右再怎么算,都是我先喜欢的你,你何时喜欢的我有那么重要吗?你比不过我的。”唇齿一张一合,发出深深的呼吸声,语气尤带得意和挑衅。
“你现在这样,莫非舒禾方才所说都是真?你从前看我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对劲?你那时就喜欢了我不成?”
说到此处,宋卿时忽地意识到了不对,蓦然翻身将男人压在了榻上,长长的乌发倾泄而下,滑满他的胸膛,眉目间蕴着足足的打量和探究。
“成婚前后,你都是爱而不自知,而我足足喜欢你那么久,你这般聪明,会不知道?那你知道上辈子你还故意冷落……”
魏远洲堵住她余下的话,再翻旧账下去,只怕是要换她生气了。
*
两天后,魏舒禾挑着魏远洲与苏氏父子齐齐出门的空挡,再次踏进了竹轩堂的门。
屋檐下,一束暖黄的光落在魏舒禾的脸上,她今日穿了件橙黄的褙子,让宋卿时想起了迎光的向日葵,明艳澄澈,含苞欲放,很是招人喜欢。
两日不见,她似乎又有了新的烦恼,如之前的苏为锦一般,开始担心起未来夫君的作风和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