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无事时也可来梧桐院坐坐。”
懂事听话的孩子没有父母会不喜欢,从前她也十分自豪魏远洲无师自通,可随着迈入中年,她的内心里开始矛盾。
既欣慰他的成长,却又不自觉埋怨他的冷漠,想与之亲近,却又拉不下来脸面。
而魏远洲竟也不知主动过来寻她说说话,每次不是有事商量,便是与他的媳妇有关。
“儿媳知晓了。”宋卿时除了应下,没有别的说辞。
容安堂那地方,她属实是不愿意去的,在她眼里,老夫人就跟那吃人的猛兽无甚区别,每次过去请安无异于一种折磨。
用过晚膳后,宋卿时才辞别谢氏,趁着天还没黑,脚步放快往竹轩堂赶去。
早间参加宴席,午间又喝了酒,还被某人摁着揉圆搓扁闹腾许久,宋卿时已然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子上下闭合,仿佛在打架一般。
跨进竹轩堂,绕过一道拱门后,宋卿时打了个哈欠,不偏不倚地倒在了绿荷的肩膀上。
绿荷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喊道:“娘子,您您您没……”
宋卿时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实在是太困了,你扶我进去睡会儿吧。”
大中午的叫了水梳洗,绿荷又不是小姑娘了,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姑爷看着是个稳重人,怎得会保持不住,白日宣淫呢?瞧给她家娘子累的。
幸好有喝酒这个借口打晃子,不然传出去,可不得羞死她家娘子?
宋卿时困得睁不开眼,便由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绿荷陡然注意到一件事,瞥了一眼宋卿时比往日更加鼓囊囊的胸脯,笑吟吟打趣:“娘子莫不是还在发育?”
听到这话,旁边的小丫鬟都不厚道地笑了,只是没敢在主子面前笑出声,但那上扬的嘴角遮也遮不住。
宋卿时扶着胸口的襦裙,见状闹了个红脸,俏生生瞪了绿荷一眼:“嘴上没个把门的,小心我哪日给你缝起来。”
却忍不住视线向下,落在了那两团饱满的柔软上面。
不知是确如绿荷所言,还是她困得太厉害,看着似乎真要比平素里要高耸一些……
最终的答案,在绿荷解开她里衣的扣子后得到了揭晓。
五指分明的红印子,白里泛红的皮肤,不忍直视的吻痕。
众人当即明白过来,哪里是再次发育,分明是被大公子那不知轻重的力道给掐肿了。
痕迹新鲜,显然是才留下不久。
除了知情人绿荷以外,几个丫鬟皆是一头雾水,不由在心里估摸着二位主子上次圆房是什么时候。
主子二人感情甜蜜,几乎夜夜都有叫水,但昨晚大公子有事歇在了官署,那么就是前日了,可前日留下的痕迹怎么可能还没消退?
那么……
几人对视几眼,不约而同就想到了白日里大公子在里间逗留了许久,随后便是娘子为了散酒气而唤人烧了几桶热水。
难不成——
忽地就想通了一些细节。
“这……”绿荷颤抖着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剧烈的惨状冲击着眼球,睡意直接消散干净,宋卿时眸色水光涟漪,不光是两边脸颊,这下连耳根都红透了,慌乱拢起衣襟,试图狡辩:“我我我……”
我了个半天,也不见下文。
绿荷悄悄递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低声问:“娘子,疼吗?”
宋卿时认真感受了一下。
其实是不疼的。
就是有些涨涨的。
可面对绿荷心疼又带着些好奇的眼神,宋卿时莫名说不出口。
支支吾吾,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拿药过来涂涂吧。”
*
外出解决完公务,魏远洲第一时间踏进了竹轩堂的大门。
刚进门,他就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往日不敢探头看他的丫鬟,这会儿竟以一股怪异的眼神暗中瞥他。
魏远洲浓长睫羽遮住黑沉眼眸,眼神陡然变得冷漠,但等他顺着感觉探去,对方却又收回了视线,毕恭毕敬垂着脑袋。
训练有素一般,叫他挑不出差错。
又因着是个别现象,他便也没真正放在心上。
魏远洲迈入内室,循着声响看过去,视线在假寐的宋卿时脸上打了个圈,最终落在那盒没来得及收起的药膏。
在一旁伺候的绿荷,蹲下施礼的时候,趁机用手背碰了碰宋卿时的胳膊,提醒她姑爷回来了。
宋卿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猝不及防和魏远洲冲着她瞥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