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估计都是农夫,空有蛮力,打架不厉害的。”
宋卿时见过他之前与鄂温动手,论打架的招式确实非一般的农夫能比,难怪他会说血都是别人的,看来是他故意受的伤。
在李氏父子消失的这个节骨眼上,自作聪明反倒送上门来给人把柄。
宋卿时捏捏他的虎口,扯了扯嘴角,道:“没脑子的,原是另有其人。”
偏生听了她说的这话,魏远洲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再配上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属实有些欠收拾。
“示威报复罢了。”他遂补充。
“你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陪了嫂子们一整天,可累着我了。”
宋卿时揉了揉肩,若不是婆子来递了个信,要搁往常,她早就沐完浴,然后撸会儿雪团子,直接上床懒懒躺着了。
她说完,撒开相握的手,扭头就想往外头走,丝毫不带留恋的神情惹得魏远洲皱了皱眉,下一秒就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丈夫受了伤,你这当妻子的,理应得守在我身边。”
“你受了伤,我这不是第一时间赶回来了?再说,今晚总不能在这歇息?”
言外之意,要守也得守在床榻边,在书房算怎么个事。
她说的有理,魏远洲抿了抿薄唇,抬脚跟上去,却愣是没撒手,出门后路过段朝之时,低声吩咐:“衣服拿去烧了吧。”
隔天,如魏远洲所言那般顺利,王桂春下午就给她递了消息,说是魏家的补偿已经到位,而翌日,魏远洲就将王姑带回了别院。
宋卿时乖乖坐在软榻上,让对面的王姑给她把脉。
第79章 哑然
王姑的手指搭上来的瞬间, 宋卿时忍不住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从她的角度看去,男人居高临下紧贴她站着, 手掌虚搭在她的肩膀, 眼底隐隐含着柔和,无声给她一种安抚,同时也给她无限压迫。
宋卿时轻轻推了魏远洲一把:“你要不去外面转一圈?你待在这儿我不自在。”
她出口的声音嘶哑得很,听着确有几分不自在。
魏远洲垂眸落在她微张的樱唇上,几乎瞬间就想到了上辈子她为自己准备的避孕汤药,她对孩子并不期待——
可治好体寒,并不是为了让她能够有孕。
而是为了她自己的身子。
默了默,魏远洲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声道:“我半炷香后回来。”
话毕,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宋卿时琥珀般的眼睛里,隔着模糊的珠帘, 可以看到候在门口的段朝将披风递到了他的手里,随后他跨出了门。
支走了魏远洲,宋卿时松了一口气, 便不再废话, 压低声音直白问对面的王姑:“我这样的身子, 是不是极难有孕?”
王姑眼观鼻鼻观心,也能理解她的顾虑,作为深门大宅的少夫人, 子嗣是立身之本, 若是实情被大公子知晓, 只怕是站不稳脚跟了。
王姑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就见宋卿时又说道:“我的身子自己清楚, 还望王姑直言就是。”
这话打消了王姑的顾虑,可也不敢说太绝对,看了她一眼,道:“认真调理,好生休养,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成效。”
宋卿时的唇线抿直。
这说辞,她听过许多次。
眼瞧着她眉宇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王姑旋即反应过来她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补充:“调养身子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少夫人身体将养得还算不错,并非极难有孕的体质。”
话不能说太满,肚子里能不能怀上孩子,何时能怀上孩子,本就无人能说得清,宋卿时明白她的为难,勉力勾了勾唇。
“依我看,大公子和少夫人才刚成亲,如今正是感情甚笃的时候,可以多多努力,再配上我给您配的药膳,兴许就能尽快怀上。”
王姑的话让宋卿时想起了一桩事,上辈子七年的时光都没怀上,他们只当是她身体的问题,所以吃太医开的药的那段时间里,药多又苦,她日日坚持的很是辛苦。
魏远洲看在眼里,出于怜惜,特意减少了同房的次数。
如今想想,光吃调理的药怎么能行?孩子又不会凭空冒出来,如果没有造孩子的过程,那都是白忙活。
怀不上,难不成是他们不够努力?
见宋卿时陷入沉思,王姑话锋一转,好心安慰道:“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把身子先养好,怀孕期间少夫人您也能轻松些。”
部分像宋卿时这般的体寒之人,比之寻常女子而言确实难以有孕,但也并非永远都怀不上,只是孕期相对于比较辛苦,身体反应也比旁人强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