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洲抬起叩门的手又落下,理了理胸前的衣襟,只好顺她的意先离开。
有关情爱他通晓不多,书中的内容大多也只是纸上谈兵,说实话直到现在,他都还未弄懂她仍旧与他置气的原因。
明明与柔嘉郡主的误会他都已解释清楚,隐瞒重生的事实她似乎也并未过多介意,可是越吵界限越模糊,很多之前的琐事都拿来变成刺向彼此的刀刃。
若不是她今日宣之于口,他都没有意识到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他从前的某些行为有多一言难尽,他又有多么忽视她的感受。
她提过了,他便有意识地去改,可没提过的,他平日里根本注意不到。
何为情,难懂;如何维系,更难懂。
见男主子走过来,目睹了全过程的两名侍女赶忙低下头去,侧身回避。
或许是她们偷瞄探究的眼神太过炙热,男主子在她们跟前停下脚步,“都听到了?”
两名侍女弯着腰,彼此悄悄对视一眼。
听到什么?哪句话是她们该听到的?哪句话又是不该听到的?
她们一时间拿不准主子指的是什么,不明所以,又生怕被波及,只敢支支吾吾小声回:“大概听、听到了。”
魏远洲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虚虚叹了口气,道:“将隔壁那间偏房收拾出来。”
原是指的这件事,侍女松了口气。
在得知大公子会带少夫人来别院小住两日,管家早就命人将别院里里外外的全部空房都认真打扫了一遍。
尤其是大公子指明要住的落梅榭,那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想住哪间屋子就住哪间,但毕竟大公子是和少夫人一同来的,便只用心准备了最大的那间主屋,旁的偏房自然就没那么精心细致了。
不过要想住也不是不行,只要准备新的被褥和日常用品即可。
“奴婢这就去。”
侍女多嘴问了句大公子想住哪间屋子,得到答案后不敢再耽搁,赶忙去唤人收拾离主屋最近的那间偏房。
刚才听主子们的对话,不难猜出应该是大公子身子有恙,不想传染给少夫人。
没想到平日里板着脸瞧着面冷的大公子,心却是热的,懂得心疼自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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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来一趟别院,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背书抄规矩的日子闲适得不行。
在这里,没有婆母和旁房妯娌什么的,除了魏远洲就属她最大了,没人敢对她不敬不捧。
第二日,宋卿时直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闲懒散地从床榻上爬起来。
温热的湿帕子敷在脸上,宋卿时漫不经心地听着绿荷说着话。
“姜汤已让厨房给大公子送去了,对了,在娘子你醒过来之前,大公子来找过你几回。”
宋卿时丢下帕子,往梳妆台的方向走,挑眉:“几回?”
“大公子早间统共来了三回,一回是想与你一同用早膳,二回是想过来看看你醒了没,三回是想约你一同去别院走走,不过娘子你都没醒呢,大公子便叫奴婢不要吵醒你。”
经过一晚上,宋卿时也没那么恼火了,听到绿荷这么说心中还是有所触动,嘴唇微张:“郎君现在在哪儿?”
绿荷站在她身后,用木梳缓缓给她梳着头,如瀑秀发从头顶沿着肩颈倾泻而下,发尾一路垂落腰际,光泽柔顺,漂亮得不像话。
闻言看向镜中神情不明的宋卿时,如实道:“不久前出去了。”
宋卿时蹙了下眉,问:“何时回来?”
“这倒没说,娘子可是有事找公子?俗话说的好,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矛盾好好聊聊便是,总能化解不是?”
“你一个尚未成亲的小姑娘,还能跟我说道说道这夫妻之间的门道来了?”
绿荷小脸一红,笑着道:“娘子可别取笑我,还不是从前宋府的那些嬷嬷最喜欢掰扯这些,听得多了也就知道些。”
宋卿时嘟了下嘴:“夫妻门道,难摸索着呢。”
她与魏远洲成婚七年,无论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还是自己经历总结出来的,或多或少也懂得些夫妻的相处之道。
身为夫妻要明白相互理解宽容另一方,魏远洲性子冷淡,情绪稳定,做事大多时候都比较稳妥并未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因此她与魏远洲可谓从未吵过架。
而且他们深知吵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可不吵架也就意味着难沟通,不能从彼此身上确切了解对方的真实想法,毕竟有些人会借着吵架的名义诉说心里话,她昨夜就是如此,好话歹话都说了不少,以至于她现在都不记得她具体都抱怨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