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吗?
李清歌此行的目的没达到,还将宋卿时给得罪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痛她算是体会到了一把,胸中积压着烦闷,脚下的步调更快了。
送走李清歌后,宋卿时过了几日舒坦日子,不过绿荷却有些奇怪,总是时不时盯着她看,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可疑。
绿荷的表情向来藏不住事,宋卿时光是瞄了两眼,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唇边漾出笑意,无奈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听见这话,绿荷捏着手心,嘴唇一张一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嘴笨不懂得该如何打消她的顾虑,又怕不解释会让事态发展得越发严重。
宋卿时见她不说话,皱起眉道:“怎么了?”
“其实那日,奴婢听到了你跟四少夫人的对话。”说到这儿,绿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不择路地表忠心:“奴婢对姑爷绝无非分之想,也无想做通房丫头的念头。”
“当,当然,如果有一日小姐真的需要……我也可以。”她结结巴巴说着,遂又想到了什么,到最后一咬牙,屈膝跪了下去。
宋卿时明白她是在担心什么,一抹暖意划过心尖,拉着她的胳膊将人扶起来,安慰道:“我这个人占有欲强,醋意比较大,不愿意与人共侍一夫,所以你担心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
“只是……你就这么不喜欢他吗?居然露出这么一副赴死的表情。”
绿荷想都没想,直接道:“姑爷是小姐的,奴婢怎可有非分之想。”
宋卿时当然从未怀疑过绿荷的忠心,说这话只是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笑眯眯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道:“我相信我家可爱的绿荷,绝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她俏皮无奈的语气逗得绿荷难得红透了小脸,羞涩唤道:“小姐~”
宋卿时被她精彩的表情逗笑了,又逗弄她几句,才继续用手里的钳子修理盆栽,忽地想起什么,剪枝叶的动作顿了顿,问:“郎君呢?”
绿荷道:“姑爷自然是在前院书房。”
“又在书房?”宋卿时有些意外。
魏远洲事业心重,从前即便是休沐日,也要去府衙写几篇呈文。
最近这一个月来倒是反常,居然没往府衙跑过一回,大多时间里都呆在前院的书房里埋首案牍办公。
宋卿时端着茶点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迈步进门。
魏远洲抬眸扫了眼,见是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宋卿时笑笑:“体谅你辛苦,送些茶水过来。”
宋卿时将茶水送到他手边,顺口提了一嘴:“等会儿忙完一起用饭?”
“嗯好。”魏远洲柔声应着,手上处理公务的动作却未停下。
见他这般忙,宋卿时抿抿唇,不打算继续打扰,“那我就先回屋了。”
她刚准备抬步离开,却听到一道出乎意料的回答:“留下来,陪陪我吧。”
转身就瞧见魏远洲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是不舍,又似是恳求。
魏远洲在认真批公文,宋卿时无事可做,只能一直盯着他看。
他侧脸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之下眼若桃花,目光下敛,长睫毛轻轻扫下来,安静地翻动着手边的公文,不说话时脸上永远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
修长挺拔的身姿端坐于圈椅内,背脊挺直如松,仿佛矜贵的仪态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无论身处何地都不会失态于人前。
“你要一直这样盯着我吗?”魏远洲盯着书本看,久久盯着一页,目不斜视问。
宋卿时不知不觉看了许久,闻言将下巴撑在手肘,轻挑眉峰:“不让看?”
“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心会乱。”魏远洲暗暗叹了口气。
幽幽看过来的眼神里没有埋怨,只有无奈的宠溺,着实让人心神荡漾。
这话说的。
宋卿时目光楚楚,心跳砰砰,一时也不知被乱了心神的究竟是谁。
努了努嘴不知该如何回,干脆闭了嘴不再缠他,身子一倾斜,手背撑在下巴处,歪在榻上假寐,怕自己弄出动静扰到他,特意放轻鼻息。
安静的书房终究是无聊极了,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睡不合适不睡又遭罪,思虑一会儿刚想告辞离开,就听到魏远洲的话传来。
“无聊的话,我给你挑本书看看?”
魏远洲放下毛笔,掀眸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宋卿时一愣,点了点头:“也好。”
大抵是知晓她对话本和一些游记奇闻兴趣更甚,他领着她往最里面那层书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