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张永军像是川剧变脸资深表演艺术家，惊恐无缝切换到温文尔雅。
他背起双手，慢悠悠道：“那你继续焦虑吧，我去安排今晚杀青宴。”
元初一：“……”
导演的权威何在？
导演还是很有威望的，她往监视器前一坐，从演员到摄影，从道具到灯光，头皮顿时发紧。
无他，元导眼神太犀利，脑子太全能。
你专业但凡发生丝毫问题，她都不用细看细查，一眼过去，你什么缺点，她都一语中的，且在你反问时能不假思索提供解决方案。
让所有专业人士，想抠个大洞把自己埋进去，最好埋十八米深。
这导致全剧组各单位员工，对本职工作卷出新高度。
就拿灯光来说，哪怕他自信现场正在执行的打光方案。可不到拍摄结束，元导点头通过。他依然会逼自己思考，还能不能再优化些，再生动些。
折寿啊。
这活接的，生发药剂成箱成箱的批发。
什么，你说可以不干？
这说的什么屁话！
你见过哪个剧组，不只给你开高薪，还能提升专业能力。最重要的是，导演实际格外尊重你的专业，从不仗着天赋颐指气使。
明明她的建议，就算不懂行的人，按照导演想法调整出来，都能看到前后差异。
可元导日常却并不多话，除非你的工作真出了问题，或者你主动询问。
能力强悍，尊重专业，金钱到位，这搁谁谁能拒绝？
反正作为灯光指导，他不能。
不仅他不能，就他和摄影指导禹岩时不时喝个小酒的交情，他很肯定的说，禹岩也不能。
禹岩对元导的评价，可高过他那个老搭档，吴晗吴大导演。
啧。
天赋真是让人毫无脾气的存在。
……
杀青戏很顺利，全剧组如释重负，片场陷入欢乐的海洋。
元国庆在这种情况，只身前来看望妹妹。
“哥？”元初一作为全体工作人员合影道具，看到元国庆惊喜异常，终于从包围圈脱身。
这是哥哥第一次来她的片场呢。前几年两人各自奋斗，忙得飞起。
元霸总气场三米八，随着他的移动，以他为中心，大家伙逐渐安静，直到元导这声“哥。”
世界安静。
元国庆温和有礼，朝站在妹妹一旁的张永军伸手：“张制片好，辛苦了。包容这丫头的任性，很为难吧？”
可见大哥也听说了妹妹拍戏的折腾劲儿，告状的宋某人此处应该拥有姓名。
张制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湖传闻。网友骂你无所谓，骂你妹妹绝对不依不饶。管你成年还是未成年，一告到底。
双手热情摇晃元国庆伸过来的手，张制片坚决予以否认：“您哪里话！元导才华横溢，折腾也是为了电影。”
元国庆想给妹妹惊喜，联系的是宋飞，刚才也是宋飞亲自带人进场。
这位此刻不忍直视，露馅了哥们，可见张制片对元初一的精益求精已经忍到了极限。
元国庆好脾气笑笑，还给制片人支招：“和初一打交道，你不能脾气太好。该凶就得凶，该吼也别忍着。她就是仗着您会帮她把关，才敢这么无法无天。”
元大哥分享养妹妹的经验之谈：“这丫头，越亲近的人，她越作妖。”
张大制片人被元大哥寥寥几句话，恭维得眉开眼笑，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导演我不懂，可大晗懂。拍《姐姐》的时候，大晗就对元元大肆夸赞。有才是真有才……”
元国庆特别自然接话：“作妖也是真作妖。”
两人相视而笑，宋飞在一旁大倒酸水。
什么呀，张永军这老小子也就是运气好，和邱继宽俞骁一个路数。
寒暄没完没了，元初一不耐烦，强势插话：“好了，我组里这么多人呢，没空看你们商业互吹。哥，你来都来了，把我们的杀青宴升个档次，顺道买单。”
又省出一笔钱，留给后期。耶！比V。
张永军尬笑，这多不好意思，赶紧接话吧元大哥。
对于省钱，张制片是认真的。
元国庆一把撸上妹妹乱七八糟的头顶：“尽逮着你哥薅是吧？”
“你赚钱不就是让我薅？”元初一耸耸肩，理所当然承认，然后反问：“不然呢？我还能薅谁？左旭哥吗？他也没来啊。”
晏昭还没卸妆，整个人像颗腌制过期的酸菜，从演员合影的包围中突围过来：“大哥。”
元国庆上下打量一眼，皱眉道：“瘦了这么多。初一不是说你这次的角色不需要你刻意减肥吗？吃得不好？”
转头和宋飞商量：“宋经纪，晏昭近期有行程安排吗？如果方便，最好让晏昭好好休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