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梦一怔,稍冷静了会儿, 对自己说, 文仲瑄这是用话疗刺激常溪风。
“常溪风, 知梦现在可以守着你, 可时间一久谁又能受得住?我已决定,一个月后你若不醒,我会让母亲请圣上赐婚。”
徐知梦拍拍脸,应该是假威胁。
她偷偷朝里头瞄了眼,文仲瑄正好起身踱步而来。
徐知梦问:“你刚刚说的只是想刺激他吧?”
文仲瑄无比认真地与她对视:“不, 仲瑄说的是真的。皇家曾经许诺过我家,只要我娘开口, 圣上定会下旨赐婚。”
“你、你……”
文仲瑄好笑地伸手为徐知梦拂去额头上乱糟糟的碎发,“知梦,我是真的想嫁你,一个月后常溪风不醒……我说到做到,告辞。”
看着翩然消失的身影,徐知梦深吸一口气跑回屋内冲着常溪风大喊,“老板你听到了吗?文仲瑄要强嫁我,圣上赐婚,我要是抗旨就会杀头,严重了还会满门抄斩。你快醒来啊……”
“文仲瑄来了?”徐溪从外回来,听余锦讲了今日的事,不免好奇,“他来看望常溪风?”
余锦为她脱去披风挂在架子上,回身又从泊安手中接过茶杯递给她,“岂止,他说常溪风若是一个月后不醒,他便让他母亲请圣上赐婚嫁给知梦。这丫头来傻兮兮地找我闹,说让你赶紧辞官,甚至让你把爵位也退了,咱们家变得一穷二白,文院长断然不会同意让爱子下嫁。”
徐溪再问,“然后呢?”
余锦从鼻子哼了声,“我说,咱们家变得一穷二白就没钱养着常溪风了,到时候他最先完。你女儿一听就怂了。”
“这样啊……”
见徐溪闷闷悠悠地坐到椅子上,余锦问道:“你今日见到她了?”
“没。”徐溪轻轻道。
“为何?”余锦不是质问,只是询问,昨日还说要见那人,这回来就变了,这当中应怕不是出了问题?
徐溪淡淡道:“终究是家事。”
余锦点头,“那咱们自己查。”
徐溪其实骗了余锦,她与恒帝见上了,也聊了,然后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哼,真当她不知道她的盘算吗?
恒帝想要徐知梦和辰皇子成婚,一来知梦是有了皇家身份做后盾,二来以此为口,不论宋家是不是真凶,她都有了发难的理由。
“你怎么了?”见徐溪一句话不说,阴沉着脸,余锦推了推她,“在想什么?”
徐溪随口回道:“在想谁是凶手。你歇息吧,我去看看知梦。”
徐溪一路低着头,边想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徐知梦的院儿。
屋内还点着灯,仔细聆听,还能听到徐知梦的说话声。
徐溪走进屋里,“知梦。”
“娘。”
看着徐知梦精神头比之前好多了,徐溪心里稍安了心。
“还守着呢,早点睡吧。”
“睡不着,爹跟你说了吗?文仲瑄要强嫁我,太可怕了。”
“放心,他不会的。大不了,咱们全家砍个头。”
“娘,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而且更可怕。”
“哎哎。”徐溪拍拍女儿的脑袋,“你还记得昨日睡着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徐知梦仔细回想,“当时是溪风和我一同上的马车,我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并没注意到周围的异常。”早知道会这样,她就是困死也就不回车里睡了。
“那睡着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感受吗?比如有没有感受到马儿叫,再或者车厢有没有异响之类的?”
“刚开始我能到大家说话声,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马已经疯了。”
“你的马车离大家远吗?”
徐知梦再回忆,“不远,总共也就十几步远。而且我的马车与其余两辆也离得近。当时好像知湘也在她自己的车里。”
“知湘?她一开始没下车跟你们一起走动?”
徐知梦道:“没有,她说她昨夜睡得晚,让我们吃饭的时候再叫醒她,所以我们大家就没打扰她。我是陪着大家走了一段路后才回车休息的。”
徐溪:“这样啊……”
“娘,悦兴还被关着吗?”
“恩,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暂时留着他。你两位姑姑也都住这里。”
“那咱们家要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咯?”
徐溪看着徐知梦心痛的眼神,笑道:“都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钱呢。”
“咱们家本来就穷。”
“放心,随后让他们把钱补上。”
“那还差不多。”
徐溪又看了眼常溪风,“行了,早点休息吧。”
“恩,娘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