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枝又开始犯劲儿了,“小姐说让奴婢陪着郎侍。”
常溪风道:“小姐也说了让你听我的话。”
对哦,松枝敲了下自己的头,便和安久出去了。
常溪风掀开被角,找了个空地儿坐下,“很难受?”
常钰风点头,脸上的头发跟着上下晃了晃,就跟鬼似的。
“我讨厌这个!”
常溪风也讨厌,但没办法。
帮常钰风将头发拨开,常溪风才发现他脸色苍白,“要不要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要,你别走。”常钰风紧紧拉住哥哥的手,生怕常溪风就此离他而去,再也不回来。
其实他每个月都是这么生不如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躺个五六天就完事儿了,他一到日子,浑身难受就跟吃了毒药一样,脾气暴躁得想撞墙。
之前在皇太女府邸,那里有专人伺候,太医也会按时给他送来药丸缓解。
现今换了地方住,这症状又复原了。
想死……但是怕疼,呜呜呜。
常钰风可怜兮兮的,即使本身与他没有关系的常溪风也不忍心了。
他让安久去倒了热水来,又吩咐松枝拿了徐知梦的允许去请陈太医。
起初常钰风死活不愿让太医近身,但在常溪风强硬下,他只能伸出了手。
陈太医上手一号脉,眼神顿了顿,随后询问常钰风,“公子之前吃过什么药物?”
常钰风本就不耐烦,迅速将手收回被子里,碍于常溪风在,他没好脸色地回道:“不知道是什么药,反正吃过之后我就没这么难受了。太医你有吗?有的话,给我点。”
陈太医没应他的话,只是继续问,“这位大夫是哪里请的?”
“我哪儿知道,就街上随便找的。”常钰风自然不能说这人也是宫里的太医。
陈太医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从药箱里拿出三粒拇指大小的深褐色药丸递给安久,“每日一粒,盛一碗开水,将其放入,等化开之后,水温合适服用即可。”
安久领命去了,陈太医起身朝常溪风看了眼。
常溪风会意,他让松枝守着常钰风,随后走了出去。
“太医有话同我说?”
陈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便出了院子,站在走廊上。
“请问郎侍,令弟找的是哪里的大夫?”
“怎么了?”
陈太医本也不想管,她也看出这兄弟二人都不愿说出这位大夫的身份,但从医多年的她早已看透,这药只有宫里有。
这事儿她本可以当做一般的体寒之症来应付,但上面交代了,徐小姐宠爱这位郎侍,自然的,郎侍的弟弟她也顺带照顾了。
“以后莫要再让常公子吃这位大夫的药了,伤身。”
有些话点到即止,常溪风心里明白,道了声多谢又给了些银子,让下人送陈太医离开。
回屋见常钰风拒绝喝汤药,常溪风从安久手里接过碗,“我来吧。”
安久退至一旁,见常钰风忽然安静得像只等投喂的乖宝宝,白眼都懒得翻了,只心里腹诽他矫情作怪。
常溪风在喂了常钰风三口后就有些不适了,他从来就没做过伺候人的事。
他从小就很独立,即使生病了,也是自己去医院挂号看病。如果因为这点事去麻烦他的父亲,得到的只会是训责。
因为他是以继承人来培养的,他的父亲不允许他出现依赖这种懦弱的行为,这样他会失去继承的资格,毕竟他的父亲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想要挣脱这窒息的枷锁,在这个牢笼中,他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忍耐,即使他早已无法忍受……
“哥?”
常溪风回过神,发现自己把勺子放在常钰风嘴里就没拿出来。
他笑了下,将勺子放回碗里,然后递给常钰风,“自己喝。”
常钰风委屈,他难得享受被亲哥照顾,结果才喝了那几口就没了。
看着常钰风捧着碗不动,常溪风催道:“你若是不喝,下个月依然会难受死你。”
想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常钰风闭上眼,端碗仰头,吨吨几大口将药汤全喝了。
常溪风满意点头,“这才乖。”
又将手帕放到常钰风手里,“自己擦嘴。”
常钰风就像个小宝宝似的,哥哥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偶尔故意做错,让想常溪风来帮自己,得到的答复却是‘自己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在经过洗漱后,刚刚还跟个疯鬼似的常钰风已经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