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帮徐知梦重新敷药固定好手臂后说:“徐小姐切记,莫要再乱动了,不然这恢复的日子又得延长。”
徐知梦靠近陈太医耳朵边,极小声说:“太医,您能帮我看看我家郎侍吗?”
陈太医看向不远处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常溪风,“郎侍身体出问题了?”
徐知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最近行为举止不太正常,我怀疑他受了刺激,想确认确认。”
望闻问切。
陈太医只瞧了一眼,“徐小姐多虑了,常郎侍很正常,没问题。”
“是吗?”可徐知梦心里总觉着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送走陈太医,余锦来了。
他见常溪风也在,语气冷硬,“你怎么在这里?”
“回余主,妻主受伤,溪风理应陪伴伺候。”
这话倒是点中了余锦的心,他多看了常溪风几眼,才问徐知梦,“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世子脾气不好,还惹他做什么。看吧,这才过了一天,手又伤了。”
余锦看着她那只新做了固定的手臂,又气又心疼,幸而丰王一家终于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缠着徐知梦了。
忽然,一奴仆走了进来,“余主、小姐,宋家来人了。”
好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余锦火急火燎地跑进前院正屋,“人呢?他们人呢?”
徐溪和若安都在,见他一副干架的架势,说道:“我还没让他们进来呢。”
余锦点头,“是不能这么轻易让他们进来。”
徐知梦问徐溪:“来的都是谁啊?”
徐溪正欲回答,守门的奴仆来报:“家主,宋家小姐这会儿正跪在外面,外头围了好些人呢。”
徐知梦乐了,“真的?!我去看看。”
“你给我站住。”余锦抓住徐知梦后领,“她要跪便让她跪吧,本该是她受的。”
若安说道:“虽说是该的,但宋家来这么一手,我们不开门也得开。妻主,还是让他们进来吧。”
余锦却不同意,“不行,她害得我女儿差点儿没了命,不能便宜了她们。”
徐溪想了想,还是决定听若安的,余锦有时候太过意气用事。
“让她们进来。”
守门的奴仆去了,没多久就领着宋家三人进来。
徐知梦好奇宋家来的是谁,看到为首之人,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怯意。
这人想必就是宋澜的母亲宋林苒吧。
眼眸似狼,面相刻薄,明明做错事的是她女儿,却并未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愧疚,甚至可以说是高高在上;再看向另一女子,虽与宋澜有几分相似,面相柔和了些,但也看得出是个心眼儿贼多的人,这应该是宋家二小姐吧。
宋家,果然势大。
徐知梦再瞅向老母亲,神情比起往日也就冷了个三分脸。
这已经是她娘的极限了。
然后再把目光转向宋澜,还是没变,见谁都一脸鄙夷。
早知道该让她在外面跪久一点,杀杀她的锐气。
“给我跪下!”宋林苒一脚将宋澜踢跪在地上,拱手对徐溪说道:“徐侯,这件事是我教女无方。人,我已经带来,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话说得这般大义灭亲,但谁又敢真动宋澜呢。
宋澜跪在地上,面上却看不出一点儿悔意和后怕。
看来她是笃定徐家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徐溪坐于主位,纹丝不动,眼睛盯着宋林苒,也不叫下人给她们端座椅。
只轻轻问了一句:“公爵当真舍得?”
宋林苒抬腿踩在宋澜背上将她往地上使劲儿压,不带一丝心疼地说道:“自然。”
徐溪微眯了下眼,“那行,我女儿左臂骨折,那宋小姐也折一条手臂吧。”
徐知梦心里乐得敲锣打鼓,她娘竟这么威猛吗?她有些崇拜老母亲了。
下一刻,宋澜惨叫响彻整个前院。
宋林苒竟当着众人面将宋澜的左臂掰折了。
徐知梦咽了口口水,不禁怀疑,这宋林苒究竟是不是宋澜的亲生母亲,掰手臂就跟掰筷子那么干脆利落。
“哼,公爵不会真以为这样就算了吧?”此时余锦发话了。
宋林苒道:“徐余主若还有别的要求尽管提,只要能让你们消气。”
余锦盯着因疼痛而满脸汗水的宋澜,“宋小姐为人,我们也是了解的。今日这事过后,公爵又如何保证她不会再找我女儿的麻烦?”
这才是重点。
这次让宋澜痛了,她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就算对方死了,她也要挖尸泄愤才算结束。
不把这个源头掐了,徐知梦以后出门见着她都得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