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知梦压低音量,“所以我们可以走了吗?”
雪静平恋恋不舍地朝屋里看,被徐知梦捧着脸硬生生摆正,“说好的,遵从蓝山的意愿呢?”
“唉……我知道了,走吧。”
从兰月楼出来,雪静平在车上就没歇过,不是唉声叹气,就是一副浑身燥热样子换坐姿。
“你能不能静一静?”
“我静不了哇。”
“你这模样要是被你家正君瞧见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打吧、打吧,这么多年了,我早就铜皮铁骨了。”
徐知梦摇头,“我说这话,你难道没听出来意思吗?”
“恩?什么意思?”
看来是被苏正君打多了,伤了脑子。
“我意思是,你对蓝山这么关心,你想过你家正君吗?”
“蓝山是蓝山,他是他,他们两个身份都不一样啊。蓝山是个孤儿,为了吃个饱饭把自己卖给了兰月楼;我家子平从小锦衣玉食,谁敢招惹他啊。”
徐知梦抬手握拳对着她脑壳顶就一下,很轻。
雪静平缩了下脖子,狐疑地看着她。
“你这话不对。苏正君从小锦衣玉食就应该被你这般对待?你这是在糟践他。”
“我没有糟践啊。”
“那是你认为,你觉着只要不把人接回府就是对苏正君的尊重。”
“没错啊,我这么做,既能帮助蓝山,又不让子平难堪,这不一举两得嘛。”
“所以蓝山拒绝了你。”
雪静平抠起了脑壳,想了好久,久到徐知梦以为她开窍想通了。
车刚行过路口,雪静平一拍腿,“山山他是不是怕我养不起他?”
累了,毁灭吧。
“不,他就是觉着你烦。”
“怎么可能!我又不强迫他,比起宋澜,我好几百倍,不对,是好几万倍。”
徐知梦好想老板呀,她不要和傻子说话。
“我要下车。”
“还没出城呢。”
“听姐妹儿的,别再执着于给蓝山赎身了,等他们家大哥回来,会给他做主的。你呀,还是多想想你家正君吧,言尽于此,走了。”拍拍姐妹的肩,徐知梦让车夫靠停下了车。
“诶,你真走啊?”雪静平从车窗弹出脑袋,“我再送送你呗。”
徐知梦边走边挥手,“不用了。”
“那我陪你一起走哇?”
徐知梦回头凶她,“你给我坐好,你要是敢下车,我们就绝交。”
雪静平只认为姐妹这是在为她着想。
天,她好感动,姐妹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竟说出这样的话阻止她在天寒地冻中行走,嘤~
徐知梦一个人晃悠悠地走着,走到潘掌柜客栈要了一杯热茶喝。
潘掌柜见她身边没个丫鬟跟着,便道:“徐小姐怎么一个人?”
“别提了。”
潘掌柜是个经历风雨的人,见势住嘴,只道:“要不我给您找辆车送您回去?”
这正合徐知梦的心意,“多谢了。”
回了桔园,徐知梦没去找常溪风,她有些累了。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冬雪为徐知梦卸下披风搭在木架上,说道:“是蒙生和松枝的事。”
“恩?”徐知梦接过知夏递来的手炉,“他们两个还能扯出事儿来?”
知夏与冬雪交换个眼色,“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蒙生冲松枝闹了脾气,被常郎侍得知了,这会儿把他俩都被关了。”
徐知梦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屁股下面的柔软,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那这事就交给常郎侍来办吧,我懒得管了。”
“可松枝毕竟是老夫人那边送来的。”
老夫人送来的人还是得由徐知梦亲自过问最好。
“既送我了,那松枝就是我的人。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在时,这家就由常郎侍说了算。”
“奴婢们知道了。”
徐知梦打了个哈欠,“行了,我睡会儿,谁来也不准吵醒我。”
冬雪为她掀开被子,知夏则往火盆里又舔了些许炭,二人伺候完徐知梦才退了出去。
将门带上,冬雪小声问知夏:“小姐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知夏揶了她一眼,“你往日里的聪明哪儿去了,就是字面意思啊。”
“我知道,是你没懂我意思。”
怕徐知梦听见,冬雪拉着知夏走远了几步,说道:“小姐就这么般放了管家权利,这不明摆着是要将常郎侍扶正吗?”
知夏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忽然觉着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简单了。
“不会吧?家主和余主会同意?老夫人会同意?”